殷氏領著眾人來到放置聘箱的房間。
推開門,數十個箱子整齊陳列,一片紅豔之色。
走在後麵,林詡風聲音陰沉,“左大小姐,林左兩家是皇上禦口賜婚,你這麼做不但羞辱了林家,更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裡。”
左傾顏抬眼掃過那一個個封得嚴實的聘禮箱,箱子皆未上鎖,一打開便能看見裡麵的東西。
她的目光又落到地上淩亂無序的腳印上,那一撮撮的黑泥土碎映入眼簾。
昨夜下了場小雨,路麵都是濕的,般箱子進屋留下濕印子無可厚非,可像這樣的黑泥,可是從正廳進來的一路都上,根本沒有泥地,這些黑泥碎土,又是從何而來?
這時,殷氏的勸慰聲,夾帶著一抹委屈,從身後傳來。
“今日是大喜之日,林大公子何必動怒。大小姐既然不放心,看看也無妨。”
“哼!”林詡風佯裝惱怒,忿然道,“想看就看吧,反正……”
“我看完了。”
左傾顏忽然轉身,朝屋外走去。
“這??”後麵等著看好戲的眾人都不免敗興而歸。
大小姐說要看聘禮,卻不打開,隻瞧了幾個乾巴巴的紅箱子兩眼,就說看完了?
“左傾顏,你這是什麼意思?”林詡風神色緊繃,心口一鬆一緊,有些受不了她這般戲耍似的玩笑。
“我已經看完了,不是嗎?”左傾顏目光森冷,唇角半勾,“今日城南醫館被人縱火,我還要趕去醫館,招待不周,還望公子見諒。”
原來,她隻不過是想趁機羞辱殷氏一番,順道給林家來個下馬威。
如此便好。
林詡風涼涼掀唇,“大小姐客氣了,既有急事,還是切莫耽擱的好。”
話中處處周全,兩人對視之間卻是電光火石,火星四濺。
圍觀的人都能感覺到周遭驟然下降的溫度。
明明是盛夏酷暑,寒意卻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
城南長街,醫館門外。
“籲——”
定國侯府的馬車急停,一雙白皙的素手撩簾而出,露出了絕美的臉龐。
“左大夫來了!”
醫館門口站滿了人,附近的民眾有許多都在平日裡收過醫館贈藥,心中對左傾顏很是感激。
事出突然,不少熱心的人都提上自家木桶幫忙救火。
“咦,真是左大夫!府裡辦喜事,怎地還親自過來了?”
“您回去吧,這交給我們就好了!”
左傾顏瞧見他們老少男女,一個個頂著張黑漆漆的包公臉喊她。
他們身後,醫館還在不停地往外冒著煙,燒焦的刺鼻味撲麵而來。
眼眶頓時一熱。
她腳步未停走到眾人跟前,深深鞠了一躬,“今日有勞各位街坊了,謝謝你們!”
“大小姐客氣了。”大家夥不約而同地擺手。
“平日裡受了醫館不少恩惠,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火要是燒過來,我們家也不好。”
開口的是隔壁打鐵的匠人,說話主打一個實誠。
“大小姐,那些藥材老板好像都回去了。”蟲草左顧右看,驚奇地開口,“那批藥材可不是小數目,他們竟就這麼走了?”
趁著她說話的空檔,左傾顏已經叫住了滿身臟汙,灰頭土臉的凜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