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清輝笑夠了又對晴翠說“其實我沒騙你，這裡確實能打獵，也確實有野獸，不過中間有圍牆隔著，野獸都在籠子裡，有上百名的馴獸師看守，絕不會允許它們跑出來威脅咱們安全。”又半帶討好的意思說“晴翠最好了，我怎麼會叫你和老虎遇上呢？”
晴翠哼了一聲，拿著曬乾的魚條逗小貓，兩隻饞貓果真沒出息，不一會兒就一邊一個蹲在晴翠腿上了。
晴翠一晃腿，它們就乖巧地跳到地上。
晴翠說一聲“作揖！”兩隻貓就站起來，前爪抱在一起拜啊拜。
淩清輝笑得不行“三隻貓！哈哈哈哈……”
晴翠白眼都懶得送他一個。
淩清輝跟她說“東花園這邊有秋千，有大片的草地，也有些景觀，順著一路向南就到了清暑殿。我已經吩咐過了，你隨時可以在這一帶玩，也可以把貓帶回玉露殿養著，反正這兩個傻貓不挑地方，在哪裡都能睡。”
晴翠很是驚喜“真的啊？那我想帶它們回去。”
“沒問題，你要帶貓去哪兒，說一聲讓保姆一起跟著就行，玩累了就把貓給保姆，”淩清輝頓了頓，又說，“殿選開始了，我也得過去看看。這幾天你先玩著貓，等事情忙完了我再來找你玩。”
“好。”
淩清輝看晴翠沒什麼不舍，又說了一遍“我今天就得離開清都紫府，回去預備一下了，要殿選了。”
晴翠抱著貓玩得不亦樂乎，壓根沒聽出皇帝的意思“好的好的，陛下你忙去吧。”
把步輦留給晴翠，淩清輝帶著貼身幾個侍從往回走。
悶悶走出去半天，淩清輝問周瑞祥“你說，朕是不是沒什麼魅力啊？”
周瑞祥摸不著頭腦“陛下青春年少，容貌氣度都是上上，京中多少貴女傾心，怎麼能說沒有魅力呢？”
“那我說這幾天不陪她了，怎麼人家連挽留都不留我一下啊？”無論皇後還是淑妃昭容，至少都還很在意他去不去探望，淩清輝摸摸頭，“好歹她現在也是天子宮嬪啊！聽說我要殿選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周瑞祥這才明白過來，笑道“嗨！陛下，您瞧瞧禦女娘子，瘦瘦小小的，都還沒長開呢，說是十七歲，奴才估摸著年紀才有十四五歲，哪知道這些呢？”
淩清輝摸摸下巴“說得也是。她模樣瞧著叫人心疼，朕倒還真沒什麼男女那意思。”
周瑞祥極力附和“是呀，您留下禦女娘子，本來也不是被什麼傾國傾城的美色打動，是憐惜她無依無靠。您瞧，娘子自打住進玉露殿，天天高興得跟什麼似的，是吃飯也高興，睡覺也高興，得到您賜的宮人還是高興，如今還有最乖巧機靈的兩隻小貓陪著玩，離著深宮閨怨，情絲千條，遠著呢！”
“油嘴滑舌！你哪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詞？”淩清輝也笑了，“是我想岔了。她高興就好，留她在宮裡，本就是想讓她每天高高興興的。”
待到進了鬆鶴齋院子，這股喜悅便被煩躁衝散了，淩清輝也不想掛什麼虛假笑容，沉著臉進去請了安“母後萬福金安。”
太後一聽他這稱呼就知道不高興“起來吧。”
淩清輝起身，直挺挺地站在那裡，也不落座。
太後歎了口氣“你又跟我發脾氣。”
淩清輝硬邦邦回答“臣不敢。”
“唉，這也不是我叫她們這麼做的，”太後也是心裡不痛快，“我實話跟你講，我和你知道的時間差不多，我也沒想到她們就這麼私自開始選人了。”
淩清輝仍舊不開臉“我瞧著這是後宮給自己選後宮呢，沒我什麼事。因此特來稟報太後，這殿選什麼的就不參加了，你們……她們看著喜歡誰就召進宮來，正好夜裡一人抱一個睡，也省得嚎什麼深宮寂寞孤枕難眠，難聽死了！”
太後驚訝道“誰說話這樣沒分寸？”
淩清輝哼了一聲，不說話。
太後更頭疼了“這個皇後……我會說她的。”
“說有什麼用，她肯聽人勸早改了！”淩清輝撩衣坐下，心頭的火壓不住，“我什麼都還不知道呢，皇後開始選人了，淑妃更好，直接點名留了個人，聽說還是考評冊子掛了紅的。”
淩清輝越說越生氣“一個個的都不把朕放在眼裡，全廢了得了！”
太後勸道“陳昭容不是稱病沒去嗎？可見你平日裡也沒看錯人。”
淩清輝氣哼哼的“知情不報，獨善其身，也算不得忠臣！我看這三人是合夥氣我！皇後也留人了是吧？還叫什麼苟燦爛，這名字可太好聽了！”
太後揉揉額頭“她們隻有留人的權力，封什麼位份還不是皇帝說了算，何況我們自可以把這三天當作後妃主管的第一輪篩選，明天你去了，不喜歡的篩出去就是。”
“看來太後還真是被蒙在鼓裡，”淩清輝冷笑，“她們已經給人賜了中選的黃色香囊，尚宮局冊子都寫好了，我看也不必等我冊封，她們當場封了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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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這下是真的被震驚了“如何就敢這樣大膽行事？”
淩清輝起身冷道“皇後任意妄為不是一天兩天了，太後今天才知道嗎？我不管她們有什麼原因，總之如此藐視朕，朕不能容！”說完甩袖離開了，徒留太後歎氣。
將皇後招來，太後毫不客氣地斥責了一通“早說了讓你穩重點，你看看你乾的什麼事！我還以為你終於有點長進了，原來消停這些日子是為了給我憋個大的啊！”
皇後忍了這些時日也早撐不住了，眼見太後罵她，也不做那賢良淑德的假模樣了，哭著拍桌跺腳喊道“太後以為我忍讓就能得到好果子吃嗎？一個下賤的民女，不經殿選就得了冊封！那考評冊子上一排溜的下下，陛下都當看不見！還把她帶到自己寢宮住著。我派去傳她的人連清都紫府的大門都進不去，這種種行為究竟把我這個皇後放在了哪裡？”
太後略感意外“皇帝提前看中了人？什麼時候的事？”
皇後哭天抹淚“就是您叫他去錦芳宮那次！”
太後便問道“那皇帝看中的是誰家的孩子？”
“誰家的也不是，是個村婦，是個下賤的村婦！”皇後聲嘶力竭地喊著，“一個連爹娘都不知道是誰的，冒名頂替入宮的村婦！”
太後大為震驚，又被皇後吵得頭疼“你說彆人是鄉野村婦，不如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哪裡像個母儀天下的皇後？我就算現在把皇帝叫回來當麵對質，就算這些事都是皇帝的錯，你以為你這副樣子能讓皇帝覺得自己有錯嗎？”
皇後不說話，隻是捂著臉哭。太後頗覺鬨心“行了，你出去吧。”
攆走了皇後，太後有些後悔提議大選，一時又派人去打聽清都紫府發生的事“到底發生了什麼，問明白了如實回我，不準添油加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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