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吃過飯,兩人挪到飛花閣羅漢床上,擲骰子玩海盜棋。晴翠沒學過圍棋象棋,玩這個隻需要擲出骰子,根據點數前進,輕鬆愉快好理解,晴翠很是喜歡。
淩清輝今天手氣不佳,連輸三次“哎呀,又輸給你了。”
“哼哼,玉佩、扳指都押到我這了,看你還有什麼能交給本海盜的!”晴翠叉著腰,得意狂笑。
淩清輝狡黠一笑“實在是身無彆物了,就給海盜大人奉上一碗甜品吧!”說罷看向周瑞祥。
周瑞祥忙帶人去小廚房,將早放在籠屜裡溫著的兩隻白瓷青花蓋碗裝進食盒提過來。
拿出來時蓋子還是微熱的,晴翠揭開一看,兩碗都是奶白的凝固狀,一碗上頭撒著桂花碎,另一碗是糖漬紅豆。
淩清輝說“聽說你不愛吃煮過的水果,試試這個喜不喜歡。”
晴翠愛吃甜食,便選了紅豆那一碗,一勺下去,奶凍顫悠悠白嫩嫩,裡頭還有玫瑰花瓣,含在嘴裡清香甜美。紅豆甜香滿口,外糯裡硬,微硬的口感搭配入口即化的奶凍,吃得晴翠眉開眼笑。
淩清輝關注地看著她的反應“怎麼樣?好吃嗎?”
“好吃!”晴翠很是高興,“特彆甜,我喜歡!”
淩清輝鬆了口氣“那就好。”
晴翠越吃越愛吃,不禁問道“這是什麼?怎麼做的?好做嗎?”
“這是杏仁牛奶酪,要做也容易。這牛奶單喝有些腥膻,可又是個好東西,廚娘們分彆用杏仁、蛋清和薑汁等東西摻進去,試試能不能去除腥味,”淩清輝笑道,“結果腥味是沒了,放一陣又凝固了。她們倒騰了一陣,倒是研究出一道甜品,喚作杏仁豆腐。其實還是杏仁煮牛奶,隻是凝固後切成了小塊,瞧著像豆腐似的。可惜吃著沒什麼滋味,先帝口淡,也不叫廚房再改。我吃不慣,隻好澆了點桂花蜜,還是覺得太淡,直到最後撒了白糖,甜香滋味才徹底激發出來。所以等我登基之後,就叫尚食局使勁放糖。自那以後,每年貢上來的白砂糖,都優先拿來做牛奶甜品了。”
晴翠津津有味地聽著“然後呢然後呢?這個杏仁豆腐是怎麼變成牛奶羹的?”
淩清輝知道她愛聽這個,便又說“不是變成的,是廚房發現了牛奶凝固的辦法,就開始做羹酪了,除了杏仁酪,還有薑撞奶、蛋奶羹、水果奶凍、茶奶凍之類的吃法。你愛吃就好,往後叫廚房給你供應。”淩清輝又對周瑞祥說“下次酥酪署送奶的時候,叫她們送些甜奶酥來給禦女嘗嘗,若是喜歡,以後往玉露殿送一份。”
“是。”
說話間晴翠已將一碗紅豆牛奶羹吃得乾乾淨淨,淩清輝便把另一碗也推過去,晴翠不好意思地說“你吃吧,我吃飽了。”
“你那個小肚子,還有飽的時候?”淩清輝笑道,“這兩碗都是給你預備的。牛奶羹隨著季節更替也會有些變化,每個月都會有新口味。上個月的蓮葉牛奶羹我嘗著有些涼苦,品質也不穩定,時好時差,就叫她們先做了當季桂花的和冬季紅豆的,這倆是宮裡普遍喜歡的口味。”
“原來如此!”
兩人正聊得興高采烈,外頭小太監稟報“趙尚寢來了。”
淩清輝卻沒急著召她進來,而是有些猶豫,晴翠疑惑道“陛下,趙尚寢來了。”
淩清輝沉默片刻,說“晴翠,有個事情,我認為有必要和你好好談談。”
晴翠叼著勺子看他什麼事?
淩清輝拿捏著措辭,慢慢說“先前叫太醫給你看身體,太醫說你身體底子弱,最好養兩年,你還記得嗎?”
“記得。”
“宮裡頭這個留宿……嗯,就是,妃嬪侍寢,它,它跟普通睡覺不太一樣。”淩清輝臉色發紅,不知道該怎麼說。
晴翠湊過去,神神秘秘地說“我知道這個,趙尚寢給了我好多春宮圖。”
淩清輝差點被口水嗆死“她給你這個乾什麼?”
“教我侍寢啊!”晴翠一臉特彆懂的樣子,“她還派了房嬤嬤來給我講解,我這回什麼都會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疼你的。”
淩清輝縮在牆角“我,我的意思是,這個,一侍寢,就有可能懷孕。可你身子太弱,懷孕的話對母體傷害太大了。所以我想著,你好好養幾年身體,我留宿吧,就是,就是普通睡覺。咱們,咱們一人一床被子,先不……”
晴翠明白了“那很好呀。”
淩清輝鬆了口氣“我怕你委屈,覺得我冷淡你,又或者有宮人說些閒言碎語,說我不喜歡你,不想和你要孩子這樣的話,反倒叫你傷心。”
“不會,”晴翠搖搖頭,“你跟我說了我就知道你什麼意思,就不會傷心了。”
淩清輝隻覺和晴翠聊天是從沒有過的輕鬆“真的?”
晴翠滿臉納悶“這還能有假的?”
淩清輝說“那要是彆人說我是騙你的呢?你會不會信?會不會傷心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