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急得冷汗直出,不斷的思索著答案,而李承乾閉目不語,攥緊拳頭,也等著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的答案。
李恪稍微一側目,看到自己大哥不再是鼓勵的笑容,而再看向李寬,依舊是以往的樣子。
他不斷的向李恪點頭,還飄忽的晃了晃身體,對李恪打著口型,那分明就是“夢想”二字。
李恪鎮定了一下,回應給李寬一個苦澀,但略顯信心的笑容,之後試探著說道“父皇,我李唐疆域廣闊,未來有大哥居中,有二哥機動全境。
然而,江山在於穩固,才有長遠的發展,所以,兒臣思來,那北方定會在此戰安定,西麵南方都會在日後得到解決。
而父皇也說過,前隋亡於三征高句麗,那東麵定會再起爭端。
然,遼東氣候寒冷,定不能久攻,但有大海可為牽製,兒臣思來、思來…”
李世民怒吼道“思來什麼?你倒是痛快的說啊。
如若你連話都不敢說,那就滾回你母妃身邊,做個乖孩子吧,朕也不再問你這些。”
李恪突然往前一步,激動的說道“父皇,兒臣思來那海上如若無牽製的話,高句麗定會欺我李唐不能久攻。
而南方物產豐茂,關中北方稍顯貧瘠,戰可攻,治則需物,兒臣思來這船隊,定會給我李唐一個新的發展方向。
而兒臣從二哥那裡知道,其實我們所在的陸地,都不及大海廣闊,兒臣也想去見識一番。
所以、所以兒臣就想請父皇恩準兒臣,可以去建造船塢,打造巨船,兒臣好揚帆海上。
一來可作為陸戰的依托,二來,二來嘛,可將南方物產,運到遼東或者其他任何沿海地區。
三、三來也好向南方各藩屬,彰顯我李唐的強大,所以,兒臣在此,隻求父皇同意兒臣的請求,這也是兒臣的夢想。”
李恪一口氣說完,那汗水打濕後背,如經曆暴雨一樣,但臉上依然存留著一份堅毅。
李世民長出一口氣,衝著自己的三個皇子一揮手,說道“都各自安歇去吧,朕要休息了。”
三位皇子都施禮,帶著一份狐疑告退,臨出門的時候,李世民又說道“寬兒,出征帶上你三弟。
把他扔在遼東邊鎮,讓去實現他的那個夢想,行了,朕不多說了,都回去想想吧。
如何為我李唐更加輝煌而努力吧,承乾,去看看你的血狼衛吧。
日後他們就是你手中的利劍,記住,他們隻能聽命於你。
兵權,要掌握在自己手上,不用考慮其他勳貴子弟的想法,那還不是你需要去做的。”
李承乾和李寬點頭說道“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而李恪點頭說道“兒臣定不會讓父皇失望。”
之後,兄弟三人出了李世民營帳,同時一歎,隨後又一喜。
因為這個時代,正在向他們靠攏,而他們剛才也經曆了,同是父子又是君臣的一幕,帝王心術,真是不可妄自揣測啊。
長孫無忌營帳內,現在他們父子相對而坐,各自品著茶。
方才,長孫衝把昨日北郊大營內的情況,向長孫無忌說了一遍。
尤其是,在那死囚營發生的一切,當然了,那裡現在更名為火鳳營了。
長孫無忌的表情,隨著長孫衝的話而變化,最後直到長孫衝說到與李寬的那個“巔峰對弈”之後。
長孫無忌冷笑道“衝兒,你覺得為父的爵位,要是傳到你頭上的時候,你會帶著咱們長孫家走到何處啊?”
長孫衝沒看出自己父親的真實用意,笑著說道“父親,孩兒沒想那麼多。
不過,有陛下和姑姑在,而且,未來的李唐皇帝,定會是姑姑所生的嫡子,承乾肯定會善待我長孫家的。
至於走到何處嘛,嘿嘿,李唐沒有異姓王,孩兒可保趙國公爵位世代相傳。”
長孫無忌這回變成苦笑了,搖頭說道“衝兒,為父怎麼說你好呢?還世代相傳?你真是不知所謂啊!”
長孫無忌將水中的冷茶,一下子潑到長孫衝的臉上,憤怒的壓低聲音說道“你個逆子,這冷茶讓你冷靜一下吧。”
長孫衝很是詫異,自己父親為何這般啊,而他馬上從端坐改為跪拜。
他不斷的說道“孩兒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父親明示,孩兒定會改正的。”
長孫無忌又恢複到了剛才木訥的表情,淡淡的說道“你來這北郊大營之前,為父告訴過你。
讓你不可厚此薄彼,去的對待太子和寬兒,你卻選擇了太子,唉,讓為父說你什麼才好呢?”
長孫衝辯解道“難道父親是讓孩兒去偏向寬弟?可這沒理由啊?”
長孫無忌說道“還寬弟?你再也沒有什麼寬弟了,那是趙王殿下,你可明白?
兵權,本就敏感,你多等一日,又能如何啊?有太子來接管那血狼衛,有何不可啊?
你抖什麼機靈啊?一盤好棋,讓你給下臭了,侯成的事咱們暫且不提。
你說說,你最近都辦了什麼光彩的事啊?你去為難那魏叔玉,可以啊。
但你卻與寬兒起了衝突,這讓為父怎麼給你圓回來啊?
你可知你臉上的茶水,與以往的茶水有什麼不同嗎?你不知道。
因為你平日裡,就跟那房遺愛和杜荷來往,你根本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你可知當日,寬兒要我長孫家幫忙,經營那南方茶園的收益是幾何啊?
你肯定也不知道,半年就可抵得上我長孫家全部身家的一半,那寬兒稍微一個提議,就如此震驚世人。
其實你更不知道,來的路上,為父就知道,陛下已經要讓那蜀王李恪,跟寬兒出征了。
目的地就是遼東邊鎮,建立船塢打造船隻,都會成為接下來幾年的頭等大事。
陛下沒在朝堂上說這個事情,就是在減小阻力了。
而這事提出的人卻是寬兒,嗬嗬,衝兒啊,你還看不出來這趙王李寬,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嗎?
看不出李恪未來的走向嗎?彆自作聰明的往異儲上去想,沒那麼嚴重。
隻是為父對你真是…唉,怎麼說才好呢?你自己去想吧,出去吧,為父累了。”
長孫衝小心的說道“那父親安歇吧,孩兒這就去找太子殿下。
讓他從中為孩兒分說一二,爭取讓寬弟不再誤會孩兒。”
長孫無忌擺手道“不用了,晚了,回頭為父去試試吧,希望他能看在他母妃的份兒上,不與你計較,你呀,還是太年輕了。”
長孫衝帶著失落的心情,出了自己父親的營帳,不斷的思索著父親剛才的話,自己到底是哪裡做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