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九寒天,寒風肆虐,白雪紛飛,北境隻餘冰冷與蒼茫。
謝雲嵩一行人站在北境的營地處,哨兵裹著厚厚的棉衣在望樓上舉目眺望,眼看沒有任何動靜又放鬆了下來。
再次眺望的時候,哨兵便看見了幾個模糊的人影越來越近。哨兵起身,定睛望去,直到看清來人正是離去大半年之久的雲麾將軍時,那點冷意和睡意瞬間消失不見。
哨兵大驚,忙大喊道:“開門!快開門!是雲麾將軍!將軍回來了——”
一時間,蕭條已久的北境沸騰了,不少士兵都急忙跑出來迎接雲麾將軍的歸來。
白知願嘴角噙著笑意,看著北境士兵對謝雲嵩的敬仰和愛戴,一時間心中的驕傲更加溢於言表。
不到一刻鐘,聽到動靜的陸之淩和成天闊疾步走了出來。
看到真的是謝雲嵩時,陸之淩激動的行禮,謝雲嵩將他扶起來,隻聽陸之淩顫聲道:“將軍,你終於回來了!”
“是啊”成天闊在旁附和道:“將軍一走就是大半年,我們北境士兵日夜期盼將軍的歸來。今日總算是盼到了。”
謝雲嵩眼神掃過將他圍起來的士兵道:“我不在的日子裡,辛苦大家守著北境了。如今我回來了,會繼續帶領大家收複北境,我們爭取早日回家。”
風雪肆虐,寒風刺骨,但此話一出,北境士兵頓時感到熱血沸騰,人群裡有人開始喊:“將軍威武——”
有了起頭之人,大夥兒都開始喊道:“將軍威武——”
一時間喊聲震天,饒是白知願也被震驚到了。
陸之淩這時也平複了心情,道:“將軍先前來信,說是到達了幽州,在幽州遇到了刺殺,將軍可有受傷?”
謝雲嵩道:“一點小傷,已經無礙。”
陸之淩:“眼看北境要迎來暴風雪,屬下一直擔心將軍會被暴雪耽誤腳程,卻沒想到將軍在暴雪來臨前趕了回來。”
成天闊接話道:“是啊,我先前也擔心這雪天路滑,不想將軍這麼快就到了。”
謝雲嵩麵對下屬的關心,也表現的十分冷淡。
白知願知他性子冷淡,上前一步道:“我和謝將軍眼看天色不對,快要下起暴風雪了,便一路上快馬加鞭,不敢停歇,這才趕在暴風雪前回到了北境。”
陸之淩和成天闊這才對著白知願噓寒問暖了一通,白知願沒有絲毫的不耐心,一一回答了他們的問話。
幾人站在營地間聊了許久。
正在興頭之上時,突然一道女聲響起。
“雲嵩,你回來了。我等你許久了。”
白知願回頭看去,心中亦是難掩驚訝。此人正是之前被謝雲嵩趕回上京的醫女——沈知意。
隻是不知道她為何又再次回到北境。
沈知意一身青碧色長裙,裙擺上繡著精致的流雲暗紋,身著一身乳白色披風,顯得整個人楚楚動人。在這清一色男子的軍營裡,顯得愈發清秀動人。
如今站在風雪裡,更顯得消瘦和清麗。
謝雲嵩在看到沈知意時,眼裡也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被無邊的冷漠所取代。
不等白知願想清楚,為何沈知意會在這的時候。
隻聽陸之淩有些尷尬,解釋道:“將軍,沈醫女剛來北境不久,屬下實在是沒來得及向你飛鴿傳書。屬下本不該擅自做主讓沈醫女留下,隻是如今北境風雪肆虐,沈醫女一介女流,屬下也不忍將她趕走。所以隻能和眾位兄弟商量,讓她暫住幾日,待稟報了將軍再做決定,卻沒想到將軍回來的這樣快。”
“方才屬下看見將軍,一時高興,竟然忘記將此事稟報,請將軍見諒。”
雲麾將軍和沈醫女的事,雖然大部分人都不知情,但是陸之淩跟隨謝雲嵩這麼久,也多多少少了解些真相。既然謝雲嵩能毫不留情麵就將沈醫女趕走,定有他的原因。此次,他確實不該留下沈知意,但是實在是沈知意楚楚可憐,無處可歸,陸之淩才動了惻隱之心。
陸之淩說完,邊觀察謝雲嵩的臉色,又偷偷瞥著白知願的臉色。好在二人都是極為寬容之人,並沒有露出生氣的神色。
但是陸之淩心中仍舊不安,營中人人都知道,沈醫女愛慕他家將軍,那麼就和榮安縣主是情敵。如今情敵相見,自然是分外眼紅。
就在陸之淩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白知願開口道:“沈小姐,千裡迢迢從上京而來,又遇上如此天氣,你留下她也是人之常情。陸將領不必過分自責。”
陸之淩眼看她真的無任何責怪之意,這才放下心來。
成天闊適時道:“瞧我們,看將軍回來太高興了,居然一直讓將軍站在風雪裡。”
“走,將軍,你與縣主的營帳,我命人日日打掃,因為不知道你們哪日能到,這些日子來,倒也是乾淨整潔的。”
謝雲嵩這才皺著眉,瞥了一眼沈知意,沒有言語,拉起白知願的手,慢慢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向了營帳。
沈知意見此,眼裡閃過一絲嫉妒和怒意,但還是很快平息了下來。她在心中冷笑一聲,暗道:“白知願,就讓你再得意幾日,很快你也會嘗到被人拋棄的滋味。”
她這樣想著,嘴角噙著一絲怪異的微笑,隨後,不理會眾人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的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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