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願不禁心中升起悲傷。就是這裡,她曾經在這裡揮汗如雨,師父悉心教導她學習武藝。
如今再次回來確是物是人非。她重生一世,以為能救得了師父,卻不想還是失去了師父。
那個總是笑眯眯看著她的師父再也不會回來了。
白知願越往終南山深處走,心中悲傷難以抑製,或許更早之前,謝雲嵩也在這裡,沒日沒夜的練武。這裡承載他們許許多多的回憶,可如今卻已麵目全非。
待安頓好師父的骨灰後,白知願決定在此停留幾日,將這裡荒廢的地方重新命人修繕了一番,看著日益恢複活力的終南山,她心中稍感安慰。
師父終於從北境回到了這裡,他在他一手創辦的地方長眠,看著終南山還是往日的模樣,師父心中也應當很欣慰。
白知願又命天尋,去了趟謝府,將先前師父安頓在謝府的那些孤兒接了回來。讓他們在此繼續陪伴師父,她也能放下心來。
她在終南山一住就是一個月,在這裡,似乎能遠離塵囂,忘記紅塵俗世。
她就在這裡白日裡陪著師父,對著師父說說心裡話。到了晚上,依舊睡在自己學武時候住的房間,她依稀感覺師父從沒離去。
她將終南山進山的機關重新改了,外人一般難以進入,師父在這裡可以安靜的長眠了。
一個月過去了,她也該回京了。
馬上就迎來了她的生辰,前年她及笄,之後便去了北境。去年的生辰,她與謝雲嵩奔波在去往南境的路上。而如今又是一年,淩霄試探問道:“小姐,馬上是你的生辰,今年你剛回來,要不要在府中設宴,請各家小姐公子來參加你的生辰宴會。”
白知願知道,淩霄這是為她著想,這樣的宴會自然會有許多世家公子前來,但她實在無心在此處,便也回絕了淩霄,隻是道:“屆時不如隻請上幾位相熟的人便好,不必大張旗鼓。”
淩霄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再多言。
白知願回到上京,這天帶著淩霄和夏青去了上京最好的繡坊——錦繡坊,馬上是她的生辰,理應做些新衣服。
等他們三人從繡房出來後,正巧碰見一群人圍著不知道在議論什麼。
淩霄素來愛熱鬨,便拉著白知願擠了進去。
卻是一個江湖郎中,據說是醫術超群,最擅長為女子遮住身體上的疤痕。
這倒是引起了白知願的注意。
她仔細觀察著這位江湖郎中,手法確實不錯,他是為人做人皮麵具。小的傷口稍稍一遮,便也看不出來。
比如眼前這位女子,臉上是天生帶來的胎記。那郎中三下五除二便為她製作了一鼎人皮麵具,戴上去與旁人無恙,那女子自然是高興。但這郎中明顯也是為賺銀子,告訴這姑娘,麵具每幾日便要更換一次。
女子素來愛美,女子的銀子更是好賺,何況是這樣苦苦想要變美的女子。
白知願默默觀察片刻,心中一動,這郎中倒是有趣,若是能為她所用,他日或許大有所用。
白知願這樣想,便徑直走到了郎中麵前。
那郎中正在沾沾自喜,低著頭手中搗鼓著麵具,猛的麵前一黑,他笑著抬起頭,嘴裡道:“這位小姐也想做麵具嗎?我這裡……”
不等他說完話,在抬頭看見白知願的一瞬,他的笑猛的僵在了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白知願頓覺奇怪,問道:“這位郎中認識我?”
那郎中迅速反應過來,但臉色仍然僵硬,搖頭道:“不認識。”
白知願素來聰慧,敏銳的感覺到這郎中好像認識她,她問道:“既然不認識,為何你看見我像見鬼一樣?”
郎中尷尬答道:“是小人沒見過這般貌美的女子,一時驚訝才失態的。”
白知願輕笑,“既是貌美?你又為何看見我似乎有些害怕呢?”
郎中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白知願上前一步,再次道:“你為何如此害怕?”
郎中結結巴巴說不出來一字,手忙腳亂開始收拾東西,一個不注意打翻了手中的東西,他索性也不要了,站起身來,邊大步向前邊道:“我不知道這位小姐說什麼?我要收攤了。”
白知願剛想說什麼,卻見那郎中已經連跑帶走的走出了一大截。
白知願心中疑慮更甚,她細細在腦中搜索一遍,確定不認識這位郎中,為何他見到自己會如此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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