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天空仍在熙熙融融的飄著小雪。
謝雲嵩和白知願兩個人不敢有絲毫的停頓,一路朝著上京的方向狂奔。
眼看到了上京城外,白知願才鬆了口氣。
她怕齊澤意會不顧一切追上他們。如今,謝雲嵩受了傷,她也筋疲力儘,若是再正麵衝突,怕是難以全身而退。
眼看離上京不遠了,白知願才問道:“謝雲嵩,你怎麼樣了?”
身後無人應答。
白知願一驚,勒馬停下,轉頭看到,謝雲嵩靠在她的身後,身子一歪,差點摔下馬去。
白知願眼疾手快,忙扶住了他,卻摸到謝雲嵩的身上滾燙。
白知願有些急切叫道:“謝雲嵩——謝雲嵩?”
謝雲嵩幽幽睜開了眼,見她一臉擔心,扯扯唇角安慰道:“我沒事。”
白知願眼眶一紅,道:“還說沒事,你……”
謝雲嵩虛弱一笑道:“沒事,受傷對我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白知願的眼淚不自覺地湧上眼眶,她迅速轉過頭,不敢讓他看見,道:“前麵就是上京了,我們安全了。我這就叫程北瀟來為你醫治,你要堅持住,謝雲嵩。”
謝雲嵩微微點頭。
白知願再次揚起馬鞭,馬離弦一般衝了出去。很快,他們就到了上京城門口。
待進了城門,守城的侍衛認出他倆,紛紛行禮。
白知願大聲道:“快!雲麾將軍受了傷,速速為我們準備一輛馬車。”
守城的侍衛聽罷,不敢耽擱,立刻尋了輛馬車,把謝雲嵩慢慢從馬上扶了下來,扶上了馬車。
白知願也跳下馬來,很快上了馬車,對著守城的侍衛統領道:“快派人去程府請程北瀟程公子來一趟謝府,速去!”
侍衛首領忙領命派了手下人前去,並派了車夫為白知願駕了馬車,護送他們回謝府。
白知願坐在馬車裡,謝雲嵩斜躺在她的身上,渾身滾燙,白知願這才看清,謝雲嵩身著黑衣,此刻衣服都被鮮血浸濕,他一向冷傲的臉上,全是痛色。
白知願輕輕摸上他的臉,緩緩閉上了眼睛,眼淚從眼尾溢出。
身受重傷的他,在馬車的顛簸下,似乎更疼,眉頭緊皺,臉色發白,他的額頭很燙,但手心卻冷的像冰。白知願緊緊抱著他,希望能給他些許溫暖。
終於到了謝府,車夫跳下車去,喊道:“快開門,謝將軍受傷了,快——”
很快,謝府的門打開來,林管家匆忙跑了出來,才一掀起車簾,就看到了車裡奄奄一息的謝雲嵩和渾身是血的白知願,頓時大吃一驚。
白知願來不及解釋,道:“林管家,快把謝將軍扶到床上,派人去請程公子。另外,勞煩派人去白府將我的丫鬟接來,告訴她幫我帶件衣服。”
林管家立刻點點頭,命人扶著謝雲嵩去了他的院子,白知願緊隨其後。
白知願進了屋,謝雲嵩靜靜的躺在榻上,烏發淩亂,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渾身像是泡在血裡一樣。
她忍住眼淚,慢慢走上前,輕輕為他脫掉上衣,他的上半身都是汙血,大大小小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滲著血。
他的肩膀處,還有一枚斷箭未拔出,一路的奔波,箭似乎更深了些。
白知願也不敢貿然幫他拔出,生怕再次弄疼了他。
下人打來了熱水,白知願慢慢拿著熱毛巾為他擦拭著身上的血,這才發現他身上層層疊疊的都是傷口,各種縱橫交錯的傷疤。
白知願鼻頭一酸,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眼淚大顆大顆的滴在了謝雲嵩的身上。
許是她的眼淚太過於滾燙,謝雲嵩慢慢睜開了眼,看見她哭,抬抬手,安慰道:“阿願,我沒事,彆哭。”
白知願聞言,哭的更厲害了。
忽然聽到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白知願連忙擦乾眼淚,下一刻,一臉焦急的程北瀟踏了進來。
白知願見到他,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下了幾分,迎上去道:“程公子,快救救謝雲嵩,他受了很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