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自己一斧子劈開盾牌,傷了貝斯圖爾,馬蒂爾德心中大喜,以她以往經驗的判斷,在這種危險情況下的對手,絕對會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而和她拉開距離,她橫掃的長劍已經收回來,正準備刺擊向貝斯圖爾將要後退的身體。
隻是她的經驗和自信害了她,貝斯圖爾非但沒有後退,反而側頭躲過她刺來的長劍身形又向前近了半步,同時手中彎刀向上一剌,劃開了她的手腕,傷口深可見骨,登時她手中的長劍就把握不住,掉落了下來。
下意識的馬蒂爾德猛得抬起受傷的右腳就是一踹,這一腳直取貝斯圖爾的前胸,直接把他踹的“噔噔噔”後退了七八步,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一踹正當胸,讓貝斯圖爾胸悶的差點不能呼吸,隻見他先是臉白如紙,進而變得通紅,差點一口老血就吐了出來,要不是馬蒂爾德的右腳受傷,他的前胸骨非被踹斷不可。
再看馬蒂爾德,正不可置信的看著手腕處狂飆的鮮血,以及斷口整齊的筋腱,顯然她的右手已經廢了。
這讓馬蒂爾德先是沮喪,然後懊惱,進而憤怒,忍不住“啊!”的一聲尖叫,就高舉握斧的左手撲向貝斯圖爾,要和他倆個拚命。
貝斯圖爾見狀大駭,忙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轉身就跑。
這二人一個佝僂著腰,手捂著胸口,晃晃悠悠的往前跑著,一個高舉著斧子,身上有多處傷痕,一拐一瘸的拚命向前追殺,說不出的狼狽和詭異,哪裡還有半點高手過招的英姿風範。
他們繞著競技場跑了半圈,馬蒂爾德由於失血過多,身形開始晃悠,不得不停下來用左手從身上扯下一段布條,然後配合著牙齒,用布條給右手腕止血。
貝斯圖爾也緩了過來,站直了身子,不停的用手揉搓著胸口,再看左臂上麵也正流著鮮血,忙扯了布條給自己包紮止血。
待他包紮完時,發現馬蒂爾德正用吃人的眼睛看著他。
雖然外觀上看,一直都是馬蒂爾德追著貝斯圖爾打,實際上相較損失,顯然是馬蒂爾德吃了大虧。
她不僅左臂受傷,右手腕筋腱斷裂被廢,右腿也受了貫穿傷,肋下和左臂還有擦傷,傷口處還正滲著血,十成戰力去了六七成,而且隨著失血,她的戰力隻會越來越低。
反觀貝斯圖爾,雖然左臂被劈了一斧子,但是由於盾牌擋住了絕大部分力量,斧刃並沒有入肉太深,也沒有傷了筋骨,雖然被馬蒂爾德大力踹了一腳,但是她的腳已經受傷,連三成威力都沒有,所以並無大礙,其他地方也基本沒有受傷,七八成戰力還是有的。
所以眼下的貝斯圖爾是不急的,再次吃了冒進的虧,性命攸關的事,就是他再自信勇敢,也要慎重小心。
他又像之前一樣,圍著馬蒂爾德不停的打轉,通過她每次抬起傷腳轉動身體的細微反應,來判斷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尋找攻擊的最佳時機。
馬蒂爾德也知道貝斯圖爾的目的,這個她一生所見的最厲害的勁敵,使她心生絕望,換做一般的人,早就放棄抵抗了,可是她卻不行,身負血海深仇的她怎麼能輕易言棄,這使得她的戰鬥意誌特彆強大。
顯然貝斯圖爾找到了徹底戰勝她的最佳途徑,她心裡雖慌但是一直在想著破局的辦法,隻是隨著失血過多,她越來越覺得身體發沉,晃晃悠悠的站都站不穩了,思維也跟著變得遲鈍起來,視物開始模糊。
眼見最後一點戰鬥力也要流失殆儘,馬蒂爾德發出不甘的一聲大吼,將左手裡的飛斧擲向貝斯圖爾。
這含恨的全力一擊,一般人是很難躲的掉的,隻是對麵的是貝斯圖爾,是脫離這時代一般人水平的頂級戰力,隻見他用手中彎刀挽了一個刀花,再輔以輕微側身,就將飛斧撥開,輕飄飄的將這一擊化解。
看見自己這最後一擊無效,馬蒂爾德似乎喪失了全部的戰鬥意誌,眼白往上一翻,嘴裡長長吐出一口氣,身體徑直前倒了下去,整個人暈厥了過去。
勝負已分,整個競技場一下子靜的出奇,場上觀眾怎麼也想不到,兩天來連著殺了十幾人的女殺神就這麼敗了。
短暫的寂靜後接著而來的就是各種喧囂和謾罵,很顯然,這個女角鬥士兩日來的連勝讓很多人輸了大筆的錢,這次又讓押她必勝的人血本無歸,他們恨不能現在就讓這個可惡的女人去死,這種怨念很快就彙聚成一聲聲歇斯底裡的呐喊
“ki!ki!ki……”
貝斯圖爾卻不再受這種群情激奮影響,和馬蒂爾德的戰鬥之激烈是他平生僅見的,這一戰他感悟很深,現在任何外部因素很難再影響到他了,生死之間的事情,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取得勝利,其他的一切都是虛妄。
看見躺在地上的馬蒂爾德,他的心中升起一絲警覺,殺人如麻的他,見過無數次生命即將終結的身體倒地,以他的經驗判斷,馬蒂爾德剛剛倒地的狀態非常逼真,逼真到無可挑剔,但正是這種無可挑剔讓他心生警覺。
隻見她全身如一堆爛肉一樣癱在地上,健美的臀部還微微隆起,由於身體的倒向,她的左手被壓在身下,也許是傷口的疼痛,讓她的身體偶爾還發生無規律的抽動。
猶豫片刻後,貝斯圖爾以看似正常步幅走向馬蒂爾德,實際上每一步都是五個腳趾抓地,真真正正的踩實著走,沒有半點的虛浮,待來到距馬蒂爾德兩米的位置他停住了身形,靜靜的看著馬蒂爾德那趴伏於地的軀體,在滿場鼎沸的呐喊中。
此刻的馬蒂爾德,身上似乎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東西在升騰,當這種東西讓貝斯圖爾瞪大的眼睛睜的生疼的時候,他看見馬蒂爾德的身體發出一個細微的抖動,一個絕非無意識的抖動,這讓他心中警鐘大響,猛的向後躍去。
與此同時,馬蒂爾德忽的從趴伏的地上向他躥躍而起,左手中拿著的正是那把僅存的飛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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