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再次變得安靜起來,隨手將奏章收起,拎起矮桌上的油燈,緩步來到地圖前。
抬起的手指在地圖上挪動,眯起的眼睛隨著手指的遊走,轉移著目光。
手指突然停止,眯起的眼睛舒展睜開。三個很不顯眼的小字映入眼簾穀陽縣。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不是看到那份奏折,秦狄不一定知道大漢境內還有一個地方叫做穀陽縣。
穀陽縣,一個極為普通的小城,沒有任何出彩之處。位於海州東南部,處於山脈與平原的交界之地,從地圖上看,穀陽距離海岸線不算太遠。
諸位不要以為沿海就是件好事,在這個沒有天氣預報,且毫無科技可言的世界裡,海邊處處是風險。一場颶風,可能就奪走了他們幾代人的心血。
不怪秦狄不知道穀陽縣,大漢疆域十五州,這樣的小城,至少有百個之多。
盯著地圖研究幾眼,心中估算梁都與穀陽縣的距離。具體距離是多少他不知道,錦衣衛都那裡,估計最多三日即可抵達。
在確定這一點後,秦狄長出口氣,臉上的神色並未因此而變得輕鬆。
現在他的心中隻有一個疑慮,穀陽那麼偏僻的小城,怎麼會出現東瀛浪人。那麼多大城市不去,偏偏選擇一個極不顯眼的小城,究竟有什麼意圖。難道說,穀陽是他們的藏身之所?
思來想去,依舊毫無頭緒,困意全無。腳下踱步,不知在殿內轉了多少圈。
翌日,趴在矮桌上的秦狄突然睜開眼睛,猛的抬起頭。
雙眼瞪得渾圓,掃視一圈,屋內依舊空無一人。
“嘶”
嘴裡倒吸口氣,用力甩了甩胳膊,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樣。
不必好奇,趴在矮桌上睡了兩個時辰,胳膊被壓麻了。
甩動胳膊,隻覺得有東西掉落。回頭觀瞧,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身上多了一件披風。
將披風撿起,一股清香入鼻,不用問,上官雲錦來過了。
將披風披在背上,緩步來到門口,輕輕拽開房門,一道柔光打在臉上。
邁步走出禦書房,剛走幾步,還沒來得及邁下台階,秦狄就覺得門口像是有什麼東西。
回眸觀瞧,柴木席地而坐。背靠在牆壁上,雙眼緊閉,嘴巴微微張開。嘴角處一道水痕都已經拉絲了,在柔光的照射下,晶瑩透明。
秦狄有些意外,昨晚讓他去歇著,敢情他就在這裡守了一夜,這份忠誠難能可貴。不過令秦狄更意外的還是柴木的心,他的心是真大啊。
見他睡的那麼踏實,秦狄並未將他喚醒。一旦叫醒,他肯定就不敢再繼續睡了。緩步來到近前,將身上披風取下,披在柴木身上。
午後,秦狄小憩片刻,來到泰安殿旁邊的偏殿。這裡是以前沙哲處理政務的地方,距離泰安殿不過一牆之隔。
“南疆傳信的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
秦狄翻閱著剛剛由京都送來的奏章,隨口向張琛詢問。
奏章的內容隻是日常奏報,並無什麼大事發生。
離開京都時,秦狄曾交代魏征,朝中若無緊急事件發生,不必每日將奏章送往梁都,半個月彙總一次,一同送到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