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爾哈特,不必逞口舌之能。泗水城就在這裡,若真有本事,儘管來攻。”
李存孝氣勢如虹的大喊一句。
“哼,彆以為本將軍不敢。爾等不過是仰仗弓弩的優勢而已,若沒有弓弩,本將早就將泗水城夷為平地,爾等鼠輩,焉能有今日。”
“好,今日本元帥就遂了你心願,不動用弓弩,讓你葬身此地。”
“傳本帥將令,弓弩手退下!”
李存孝的話說完,身邊的幾名偏將當時就慌了,紛紛開口勸阻。
“大帥,萬萬不可啊。沒了弓弩,勢必會增加我軍兵士的傷亡。”
“大帥三思,不能意氣用事啊!”
“大帥,切莫中了呼爾哈特的激將法,此人陰險之極。”
“竇天華,你可有異議?”
李存孝並未理會他人的勸阻,而是看向竇天華。
竇天華雖然也隻是一名偏將,但他還有一個軍職,那就是皇帝派來的監軍。其他人可以忽視,唯獨不能忽視監軍。
“末將沒有異議,聽憑大元帥將領。”
“好,既然如此,諸位將軍,執行將令,違令者軍法處置。”
軍法處置四個字一出口,即便那些偏將心有不願,此刻隻能乖乖執行。大敵當前,軍令如山,容不得他們質疑。
弓弩手撤下的同時,李存孝嘴角閃過狡黠笑意,低語道“竇將軍,你去準備爆裂雷。”
聞聽此言,剛剛勸阻他的將帥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爆裂雷乃一大殺器,自運到軍中後,從未使用過。除了他們這些高級將領,軍中其他兵士都還不知道爆裂雷的存在。
城下的呼爾哈特見城牆上的弓弩手果真撤去,眼眸間閃過狐疑,有點出乎意料。
“呼爾將軍,末將願率兵攻城!”
看到弓弩手確實撤去,開始有人蠢蠢欲動,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漢軍沒有弓弩,未必會是自己的對手。
“怎麼攻,攻個屁!”
呼爾哈特低聲怒罵,心中那叫一個氣。
此行前來征討漢軍沒錯,卻並未打算攻城。壓根就沒帶雲梯,也沒帶攜帶鐵撞木。城牆雖然隻有三丈多高,沒有雲梯僅憑手腳向上爬,最後的下場用一個字就能形容,那就是一個死。
“呼爾將軍,今日機會難得,隻要我們一舉拿下泗水城,就等於打通了前往京都的道路。”
“閉嘴,這些還用你說!一無雲梯,二無鐵撞木,如何攻得下泗水城,隻會徒增傷亡。”
呼爾哈特怒斥一聲,身為軍中將帥,行軍打仗就不能動動腦子。整天就知道打呀殺呀的,有勇無謀的莽夫而已!
麵對呼爾哈特的怒斥,偏將壓低聲音,低語道“將軍,末將此行點兵時,帶了三千突厥人。”
聞聽此言,呼爾哈特遲疑了。偏將之言,他心知肚明。征討大漢是契丹大汗的目的,趁機削弱他國的實力,同樣是契丹人的目的。
看了看泗水城的城牆,他輕輕搖了搖頭。此舉無異於以卵擊石,且容易被他國兵士詬病,不妥。
但是,可以讓他們打個先鋒,到前麵叫陣,順便試探一下泗水城上的漢軍,究竟是真的不準備用弓弩,還是故布疑雲。
“傳令,突厥的三千兵士,作為先鋒,前去泗水城下叫陣,看看他們敢不敢出城迎戰。”
“得令。”
傳令兵前去傳達呼爾哈特的將令,不多時,幾名來自突厥的將帥,帶領著三千突厥步兵從後方挺進,朝著泗水城而去。
“可有哪位將軍前去迎戰。”
見他們的大軍朝泗水城而來,李存孝的聲音從口中吐出。
“末將願往。”
“末將請命。”
“大帥,末將前去迎戰,必將敵軍將帥斬落馬下。”
李存孝的話音之後,諸多偏將毫不遲疑的請命迎戰。對此他置之不理,而是扭頭看向身邊的竇天華。
“竇將軍。”
“末將在。”
“本帥派你前去迎戰,可有把握。”
“天華將以命相抵,換取敵軍將帥項上頭顱。”
“好,調集一千盾兵,兩千槍兵,隨竇將軍出戰。”
突厥組成的三千先鋒軍前進一裡,止步於空曠之地,尚未來得及叫陣,泗水城的城門緩緩打開。
城門打開,竇天華身穿鎧甲,手持長槍,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帶著三千兵士衝了出來。
“籲~~”
雙方距離僅剩一裡時,竇天華拽動韁繩,戰馬高嘶一聲後四足止步。
城牆上,兵士們此刻已經架起投石器,爆裂雷也被悄悄運送過來。
“那是什麼東西,弄個破木頭架子,這是要做什麼!”
看到城牆上的投石器,呼爾哈特有些好奇的詢問身邊將士。
“將軍,漢軍向來詭計多端,恐怕又要耍什麼陰謀,我們還是小心些吧!”
“有什麼好怕的,一個木頭架子而已,待老子登上城牆,一刀將它砍成木頭渣。”
從他們的回答來看,不必多問了,問了也是不知道。
不怪他們不知,在此之前,投石器並不存在。秦狄的出現,才導致了投石器的問世。以前各國征戰之時,攻城的器械多以雲梯,鐵撞木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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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撞木,就是攻城時撞擊城門的巨大滾木,也叫做撞木。為了結實,木頭的兩側會用鐵皮包裹。為了增加撞擊力度,還會安裝一些鐵錐,像是一根巨大的狼牙棒。以衝撞的力量破壞城牆或城門,是攻城必備的主要器械。
“盾兵上前。”
未能從他們口中得知城牆上木架的作用,呼爾哈特就多了個心眼。將盾兵調到最前,萬一漢軍有什麼意外,盾兵也好及時防守。
“大帥,投石車已經安裝完畢,隨時可投擲爆裂雷。”
屹立在城牆之上,李存孝的注意力正集中在竇天華的身上。
他的武力值不必多說,早在竇天華作為新兵秘密訓練時,李存孝就已經對他了如指掌。後在狄青麾下效力,曾參與征討荊州,滅越之戰,屢立戰功。原本他並不在冀州,後李存孝親自向皇帝請旨,將他調至羽林衛軍中。
“不急,先投擲些石頭,看看距離如何。石頭的大小重量仔細選一選,最好不要與爆裂雷的重量相差太多。”
“末將明白。”
偏將離去,李存孝的雙眸微微眯起,雙目聚光,看向城下不遠處的呼爾哈特。
此刻的呼爾哈特突然感受到一股寒意襲來,抬頭看去,與李存孝四目相對。
兩人目光對視,沒有隻字片語的交流,彼此間都感受到了對方的殺意。
“吱呀呀~~”
投石器的投擲鬥被兵士拽下,經過篩選後的石頭,被一塊接一塊放了進去。
“將軍,屬下以為,不應放這麼多的石頭,會影響投擲的效果,同時也會引起敵軍主帥的懷疑。”
看到兵士們將七八塊碎石放了進去,投擲手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這麼大的鬥子,難道隻放一塊石頭,那能有多大殺傷力,必須裝滿。”
偏將眉頭一皺,心有不滿。一個小小的投擲手,平日裡被當做寶貝一樣,從不讓他們上戰場衝鋒。現在終於到了用他們的時候,廢話還不少。
“將軍,我們隻是試射,投出的石頭太多,反而會引起敵軍的謹慎,說不定他們會因此退軍,恐怕大帥會降罪到將軍身上啊!”
投擲手深知自己地位,自然不敢直接頂撞麵前的將軍,然而他內心比任何人都想立功。成為投擲手後,李存孝曾下令,禁止他們上戰場,好吃好喝的養了一年多,軍中兵士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是看他們的眼光,多少都帶有些歧視。
立功心切,隻能以大帥降罪為借口,希望說動這位將軍。如果能用爆裂雷炸死敵軍主帥,那可是不世之功,僅此一戰,便可在軍中揚名立萬。
聽他這麼一說,偏將顯然猶豫了。短暫的思考之後,撇下一句話後離開。
“你先等著,待本將去請示大帥。”
距離沒多遠,時間沒多長,前去請示李存孝的將軍沉著臉返回到投石器前。
“既然你是投擲手,如何安排,如何投擲,本將就交由你全權決定。能砸死呼爾哈特,大功一件,全軍為你們慶功。若是讓他跑了,軍法處置。”
偏將的口中的話,就是李存孝的將令。不過後麵的軍法處置,是他私自加上的一句話,隻為了宣泄心中不滿。
聽到他的話,幾名投擲手相互看了看,最後看向投擲長,幾人默契的點了點頭,算是給他的回應。
“屬下願立下軍令狀,必將呼爾哈特斬落馬下。”
見投擲長一副凝重的模樣,偏將也不再多說什麼。李存孝壓根就沒讓他們立什麼軍令狀,自己就更不能多此一舉了。隻能暗暗運氣,將胸中怨氣壓了下去。
“軍令狀就算了,你們準備吧。”
很顯然,偏將的語氣中少了初時的那股自信。事關重大,他是偏將沒錯,那也不敢在敵我雙方對陣時為難兵士。如果被李存孝得知,輕則軍棍伺候,重則可能會成為馬廄的一名馬夫。
“將軍,屬下等人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