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殺我的人豈止輪回院,九陽宗也視我如肉中刺,且派人過來追殺我好了。”
今日如果來的不是故人,或者天笑不反水,渡星河亦有逃命的手段。
隻是她更想將兩人殺死。
“你隨意。”
天笑傾身過來,示意她往自己身上紮“你身上不缺丹藥,我就不多此一舉了。我會跟他們說你殺了兩個人之後,燃燒精血遁逃……為求真實,你也給我來兩劍吧。”
輕劍懸起,接著深入他右肋之下三分。
他悶哼一聲,鮮血在衣袍間漾開。
渡星河將一個放著回血丹的錦盒拋到他手裡“醫藥費就不例外給了,回頭自己嗑兩粒吧。”
他靜靜地看她片刻,控訴“你不如你師兄大方。”
“我是劍修,摳門點也是應該的,”
她一頓“七百中品靈石隻能買你反水嗎?下回能不能幫我殺上輪回院?”
“你這問題配合你開出來的價格,讓我覺得有點越界了。”
天笑還是更喜歡和大方的煉丹師打交道。
劍修花一分的錢,就想他乾七分的活。
真過分呐。
交易沒談攏,渡星河覺得他太小氣,他覺得她不當人,把他當廉價勞動力剝削。
兩人相對而無話,越看越不順眼。
“下回記得多看玉牒。”
“嗯。”
天笑起身,當渡星河再次抬頭去看時,對方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在玉牒上私聊師兄,向他表達感謝。
鄭天路“嗯?你知道了?”
鄭天路;“慢著,你既然知道此事,那就是遇上危險了,發生什麼了?”
渡星河不想他擔心,本不想告知,又想到師兄待他以誠,她再喜歡當獨狼,也該考慮師兄對她的擔憂,便道“我救醒海主,破壞了邪丹師拍賣地點,卷走了他們的貨物,他們雇傭天笑和兩個修士來殺我。師兄對輪回院有頭緒嗎?”
聽到輪回院的名字,鄭天路也是茫無頭緒。
世界之大,各方勢力數不清,他猜師父跟師姐更可能知道,隻是兩人現在都聯絡不上,讓小師妹稍等他數日“實在不行,你就回來曆火島吧!他們總不可能殺到島上來,除非是要和曆火門為敵。”
玉牒上一行一行的字亮起,輕盈的靈光從渡星河的眼掠過。
她笑意頓生“好,謝謝師兄。”
被關懷的感覺很陌生,卻並不壞。
……
當渡星河回到煉器室時,已是晚上。
滄衡子看她一眼,搖了搖頭“你們用劍的沒個正常的,拿到本命寶劍嗖一下的就飛走去試劍,既然試完劍,就過來看看你徒弟。”
當見到心月從屏風後走來時,渡星河終於出現一刹怔忪。
原本空蕩蕩的右邊,重新嵌好一隻豐潤瑩白的手,右眼亦格外明亮,隱有霜雪之氣逸出。
“這是……”
渡星河看著有點眼熟。
“劍靈當時跟你要了兩顆冰玄珠,它說嵌在輕劍上的一顆就夠,兩顆霜雪之氣太重,讓我分一顆在你徒弟身上,剛好她是水靈根修士,冰玄珠對她修行大有好處。”
之前礦靈答應分一部份給心月打造義肢,眼睛的事也記在了心上。
在秘地裡孤寂太久,早就在吵吵鬨鬨的旅途中,把自己看作三人的一份子了。
心月還在忐忑,渡星河卻笑了“能當你的眼睛,是冰玄珠的福氣!過來,讓我看看。”
心月總覺得自己虧欠師父良多,便是用一生來還也是不夠的,拚命地練習治療的法術,又在滄衡子為渡星河煉製本命寶劍時,積極地給他打下手,既代師父償還人情,也是希望能夠打造出一把最好的劍,才配得上師父。
她聽話地走過去,右手任由師父捏捏。
“摸上去的觸感和人手無異,一點也不硬。”渡星河驚訝。
“可以自由控製硬度。”
滄衡子說完,心月的右手就隨著她的心意變得像鋼鐵般堅硬,渡星河一按她掌心,又變回軟肉的質地。
過去的日子來,心月即使沒說出來,也是想找回右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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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一隻手,修為再高,也略有不便。
她哽咽“師父對我太好了……”
“哈哈哈!我厲害吧!”
她還沒哽咽完,劍靈的大笑就從她的右手傳出。
渡星河麵無表情地看向滄衡子。
後者心虛地輕輕一咳嗽,解釋道“始終是用同一條礦脈煉製的,它又早生出靈智……”他一頓,見渡星河的目光越發危險,連忙說起好處來“你的劍和她的手同為一源,以後即使相隔萬裡,也能順暢溝通!甚至你作為劍靈的主人,能直接操縱她的手!”
他話音剛落,心月就牽著她師父的手,忙不迭地表忠心“師父想直接操縱我整個人,也就一句話的事。我願為師父馬前卒。”
便是師兄哪天要拿她當爐鼎,她也是願意的。
劍靈“等等,這樣顯得我很像信鴿。”
劍靈“那不是滄大師你的活兒嗎?”
這回輪到滄衡子拳頭硬了。
這兩句話,依然是從心月右手裡傳出來的,渡星河深呼吸“劍靈,算我求你一回,以後說話就用雪名說,沒事不要用她的手講話。”
“好吧,難得你求我。”
聲源從右手,變回渡星河腰間彆著的輕劍。
渡星河的血壓才回落了些,她抬起心月的下巴,近距離端詳新嵌進去的眼睛,和左眼不同,她的右眼沒有眼白瞳孔,隻有一顆經過滄衡子打磨的冰玄珠,和她的視覺神經連結起來。
兩隻眼睛都看得見師父了,心月頓生歡喜。
“這回真是承了滄大師的情,”
渡星河說“距離仙盟大比還有一年,我要找一處安全的地方建立洞府,把在鮫城的女孩都接過來安頓……不然還能在這兒給大師打下手。”
“你且去辦你的事,這三個月我這也夠熱鬨的了,正好清靜清靜。”
滄衡子連連擺手。
他才擺沒兩下,就收到了某位不速之客的傳音入密——
【挽留她。】
滄衡子不予理會。
倒是心月聽到關鍵詞,大急“師父在外麵還要帶女孩回來?有多少?”
“六個,我之前不說了麼?是一些被煉人丹的孩子,她們無家可歸,都是健康齊全又是修煉的好苗子……其實總有宗門願意收留,隻是她們受了驚嚇,隻想拜我為師,頭也磕了。”
渡星河捫心自問,性格弱點不多,就一點。
她特彆容易對女人小孩心軟,若是惡童倒也罷,偏偏是沒做錯任何事又被拋棄的小女孩,她每次看到,都好像看見了曾經的自己,忍不住施以援手。
說到這,渡星河揉了揉心月的頭“也有點像當初的你,沒法放著不管啊”
被師父摸摸頭,她心中大為受用,隻是不免有些緊張。
心月相信,無論是誰,隻要拜入師父門下,都會崇拜師父,想得到師父關照和認可的。
參水本質是公猿,師父對他不會像對姑娘那麼親近,不足為懼。
倒是這六個小女孩……
心月低下頭,掩去眸中銳色。
等師父把她們接過來,她作為大師姐,就負責把她們照顧得乾淨白胖,教她們引氣入體,回答她們每一個修仙疑問,讓她們沒有理由去纏著師父!
在師父麵前賣慘裝可憐的,隻有她一個人就夠了。
渡星河根本不知懷中徒弟心中掠過大段的宮鬥文學,隻聽得係統提醒【檢測到宿主身邊的雌競氛圍變得濃厚起來了,請宿主再接再勵!】
渡星河“哈?”
根本不知道係統在發什麼癲,周圍根本沒人講話。
同一時間,滄衡子正在接受來自傳音入密的騷擾【你挽留挽留她。】
滄衡子【自己去。】
【你幫幫我。】
滄衡子直接把聽覺一閉,假裝聽不見。
“來追殺我的人剛死,等消息傳回去,估計輪回院會再有行動,我不想拖累彆人,還是先行告辭了。”
渡星河起身,向滄衡子告彆。
門外的應蒼帝登時大急。
下一刻,煉器室的門被推開,渡星河聞聲回頭,再次見到那一襲雪白身影。
隻有她見得到。
……突然出現對應蒼帝來說太超過了,所以他把自己從另外三人的視覺裡屏蔽掉。
“陛下?”
渡星河一愣,隨即輕笑“是了,我還沒跟陛下告彆呢,差點就失了禮數。陛下教我的修煉方法使我獲益良多,真該親自謝過陛下。”
應蒼帝對她的一句點撥,使她沒有在歪路越走越遠。
隻是兩人境界差距太遠,對方根本圖不了她啥,她自然也不說那些俗氣回報的話。
她話音剛落,麵前的人影卻變得似虛似幻起來。
這難道是陛下修煉的某種術法?
渡星河不知,應蒼帝正以每秒一百次的頻率在主墓室棺材和她麵前之間來回切換。
就這頻率,能不虛幻,能不失真麼?
片刻,這雪白身影才凝實了下來。
應蒼帝淡聲開口“滄衡子說想你們留下來。”
滄衡子沒看見陛下,但他才恢複聽覺,就聽到有人在放屁“我沒說哈。”
下一刻,一道禁言術就摔在他臉上。
術式之快,雖然不算牢固霸道,卻有幾分惱羞成怒的味道。
滄衡子“……”
神經病!
應蒼帝沉默片刻,才艱難地把語言組織好“地宮裡有很多空置的地方,可供你建洞府,整片海子受我保護,你說的那些人追蹤不到,比你在外麵自立門戶安全,他日我要是渡劫飛升,這裡就留給你和滄衡子了。你們善待我的陶俑便是,那些宮人受我影響才化成僵屍,彆讓它們出去作惡。”
絕後的宅男,飛升前都惦記著自己的手辦。
數息後。
他才把自己最終極的想法道出——
“留下來,和我做朋友。”
應蒼帝覺得自己也許不是喜歡誰,隻是在度過數千年的歲月,摸到飛升的門檻後,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孤獨。
而他的父皇,母後和皇妹,早就入了輪回。
隻留下一片殘念寄入陶俑之中陪伴他。
渡星河“……啊?”
滄衡子好不容易掙脫了陛下的禁言術“要不你就答應他吧,不然他好像快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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