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察局太平間出來的一路上,程婉仿佛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
“揚哥,你讓我怎麼跟媽說你不在的事,你又讓我怎麼跟兒子說,他爸爸不在了……”
思及此,程婉手捂著嘴,哭的不能自控,隻覺得天地之間一片灰暗。
……
霞飛路,陶公館。
“叮叮叮……”
痛哭一場之後的程婉,按響了婆婆的門鈴聲。
“婉兒,你這麼晚了還沒睡,是有什麼事嗎?”
急促的門鈴聲,把一向習慣早睡的薛燕茹給驚醒了,遂即披了件睡衣,從床上下來。
拉開門將兒媳程婉迎了進來,看她這麼晚過來自己這邊,不解的道。
……
“媽,揚哥他,他……”
程婉到底不忍心開口告訴婆婆這個噩耗,話說一半再度難掩悲痛,哭的顫抖不止。
“怎麼了?澤揚他怎麼了?他欺負你了?還是出事了?”
見狀,薛燕茹抓著程婉的手,一臉的焦急。
“揚哥他死了,媽,他死了,如今他人躺在警察局的太平間……”
程婉抽噎的說著,隻聽得薛燕茹一陣天旋地轉。
……
“燕茹,你沒事吧?”
就在薛燕茹倒下那一刻,老陶緊忙接住她,看著她臉色煞白,滿臉的擔心。
“婉兒,怎麼回事?澤揚他好好的,怎麼會死,他得罪誰了嗎?啊?”
陶文澈的一句話,瞬間點醒了悲痛中的程婉,對啊,揚哥除了前不久得罪了那個於立庭,壓根沒與誰交過惡啊。
“陶叔,揚哥他得罪了於立庭,那個曾經害他蹲監牢的於立庭,他好狠的心,究竟什麼仇什麼怨,他非要致揚哥於死地……”
說著,程婉狀似癲狂。
……
“冤孽啊,那也是這臭小子先得罪的人家,澤揚啊澤揚,你這不孝的逆子啊……”
你讓為娘的白發人送你黑發人,你不孝啊,為什麼你就是改不了逞強鬥狠的毛病呢?
如今好了,你把命賠進去了,留下你老婆兒子,你讓她們咋活啊?
薛燕茹老淚縱橫,心痛的無以複加,老陶見狀,輕拍著她的背寬慰。
良久……
三人即前往警察廳,將沈澤揚的遺體領了回家。
隔天,靈堂裡。
看著躺在棺木裡的丈夫,程婉腦子裡一直想著那枚梅花花紋的紐扣。
昨晚公公的一句話,讓她瞬即反應過來,於立庭才是那個凶手。
可笑她的主觀意識,竟第一時間把懷疑之人當成了龍爺。
在她印象當中,龍爺確實有一枚這樣梅花花紋的紐扣,在他過生日的時候她曾見過。
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仿佛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的扼住了她的脖子,令她無法呼吸。
她轉念又一想,自嘲起這世上人都有相似,一模一樣的紐扣並不稀奇啊。
她怎麼就第一時間認定了龍爺,是那個害死丈夫的凶手呢?
他倆又無冤無仇的,可於立庭他就不一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