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終於亮了,在營帳中渾渾噩噩的將領陡然間睜開眼睛,他再一次清醒過來,卻是躺在自己的營床上,周遭甚至沒有一個衛士。
“來人,來人啊!人都死哪裡去了?”遼將摸了摸身上的甲胄,總算是感覺到幾分安全感。
但他沒有意識到的是自己的甲胄濕漉漉的,根本不是一直待在營帳內,半夜應該是在帳外,沾染了不少的露水所致。
“啊?將軍,你喊小的?”營帳外的兵卒慌慌張張地入內,生怕內裡的將軍生氣。
“聾了嗎?不是喊你又能喊誰?”遼將甕聲甕氣地罵道,兵卒隻能陪著笑臉,撓了撓頭回應道“將軍,真是不好意思,我最近有點嗜睡,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一躺下來,就仿佛身墜黑暗,想醒也醒不來。”士卒蹙著眉頭感慨道,似乎在為自己的狀態感到擔憂。
空氣中飄來陣陣霧氣,把一切都套上了一層迷惘的外衣,迷茫地看著四周,感覺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陡然間打了個寒顫,遼將這就跟手下人吩咐道“咱們弄火搞點飯食,然後快點趕往真定吧!”
“將軍,昨天還剩下些肉,咱們要不要吃”士卒拱手請示道,神情之中亦是帶著些許疑惑。
遼將聽到這話,亦是憋悶,當即揮了揮衣袖“不了,不了,總感覺有點邪性!”
“要不咱們把這些肉埋了吧!”士卒似乎也感覺到不對,有些躊躇地說道,不想遼將當即喝罵一聲“那怎麼行,白飯總不能在路上揮霍了,你把米肉攪和點鹽巴,看看他們誰願意吃,就烤著吃點!”
“好吧,將軍!”士兵無奈,隻能拱了拱手,硬著頭皮去火頭軍處通知一聲。
“什麼?還要吃這玩意?我吃的都快吐了啊!能不能讓將軍體恤體恤咱們?”火頭軍一聽還要吃那些玩意,心中頓時起了怒火。
“你不怕死嗎?將軍也是憋了火,萬一一刀把你劈了!你想想這一路將軍殺了多少人?”傳令的士兵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如此言語瞬間讓火頭軍警醒,他連忙點了點頭,再不多言語什麼。
今日與昨日不同,對於“米肉”產生厭惡的不少,因為饑餓,這些士卒行進的速度也極慢,他們神色鐵青,無力的騾馬拖拽著運糧的板車,似乎也受了環境的影響。
抬眼看了看遠處,又拿著地圖對照一番,這人雖為罪軍,但於地形一道卻頗有研究,三兩眼就看出了他們要去的地方。
揮動手裡的馬鞭,大聲地呼喊一聲,指著遠處吼道“走,咱們速速往那邊去!”
望了望兩邊的山巒,將軍蹙了蹙自己的眉頭,這就感慨道“那邊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感覺到山勢中傳來的殺意?”
“好山好水,本就是等我們來征服的,為什麼會對我們產生厭惡的意思?”
抬了抬手,當即表達出阻攔士卒前進的意思“大夥都停下,去幾個人到那邊山林裡看看!”
士卒也知道若是那裡麵真有人,怕是就是個送死的活,當即停在了原地,半點想動的意思都沒。
“快,還不快去!”用眼神催促著身邊的副將,可副將徘徊在運糧車的附近,遲遲不肯有什麼動作。
很明顯副將也畏懼了,主將拔出腰胯間的長刀,冷冷地看著副將,凶暴的戾氣向著副將湧去,氣氛一時間有些冷場,但最終副將扛不住壓力,隨便叫了幾個人往山巒一側走去。
“沒有,什麼也沒有?”
“什麼敵人,你是不是人肉吃多了,腦子糊塗啦?”副將也不跟主將客氣,當即質問道。
聽到這裡,遼軍主將也不客氣,長刀當即揮落,這就要將副將的腦袋取下。
副將見這廝居然要取自己的性命,哪裡還能按捺得住,手裡的長刀當即迎了上去,隻聽“當”的一聲,爆裂的聲響在周遭士卒的耳邊炸開,他們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沒昏過去!
主將看到一擊沒占到什麼便宜,心中更是惱火,當即準備再揮下去一刀,卻是副將知道自己性命危急,趕忙用長刀急急一擋。
“咣當”聲烈,副將趕忙舉著刀指向主將,惡狠狠地罵道“你這廝公報私仇!我明明已經巡視完畢,何故再來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