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思遠道“可信。”
方白玉道“何以見得？”
甘思遠道“憑心。”
方白玉望他一眼，不置可否，轉頭道“陸軍師以為呢？”
陸太虛道“斷不可信！”
方白玉道“何以見得？”
陸太虛道“因勢。”
甘陸二人互視一眼，目光相交一瞬，似有千言萬語。
方白玉眼望二人，緩緩道“此賊深諳天道，殺伐決斷，冷血無情，且文韜武略，均堪絕頂，實是勁敵。便至眼下，本座尚不知他定此賭約之意。”
簡清喝道“便會廢話連篇！一年之後，灑家定叫他命喪皇城！”
方白玉忽向淩欽霜跪倒，說道“方白玉謹代明教上下，叩謝淩大俠救命之恩！”
淩欽霜登時慌了手腳，忙自跪下，連稱“不敢”。
方白玉扶他起身，歎道“方某此無能，實該退位讓賢了。這明教教主的重任，今便讓予淩大俠。”
淩欽霜驚得呆了，擺手叫道“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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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玉道“當日若非賢弟救我一命，義軍何有今日之眾？後蒙高義，多番相助，今更拚死力挽狂瀾，你方是明教之恩主，若不由你來承當教主之位，更有何人擔負得起？”
淩欽霜聞言惶急更甚，內息一岔，登時昏了過去。
醒來時已身在廂房。他靜養一日，內息漸漸重轉百骸。方白玉、甘思遠、陸太虛等人輪番前來探視，見他精神漸好，都極欣慰。
第四日清晨，淩欽霜方欲坐起，哪知但覺渾身乏力，默察半晌，卻感體內空蕩蕩地，似乎五臟六腑全都不知去向，肌膚血液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一連兩日，非但內息全無，飲食起居亦難自理。驀然之間，他想起慕容雲卿臨終所言“我將畢生功力傳於你，當可克製化氣術一時，卻非根治之法。另你不會陰陽轉生之法，如若真氣耗儘，便成廢人……”心念及此，登時如入冰窖。
這一晚，方白玉、陸太虛、簡清又來探病。方白玉問道“你這幾天覺得怎樣？”
淩欽霜心如死灰，但怕他們掛懷，便道“好得多了。”卻是說得有氣無力。
方白玉道“看你氣色不好，可要請位良醫診治一下？”
淩欽霜自知內力儘喪，非金石可醫，隻道不必。略問寒暖，方白玉便又請他為明教之主。淩欽霜本無此心，此刻又是這般模樣，哪裡肯依，道“聖公再提此事，在下情願就死。”
方白玉便作罷。卻聽陸太虛道“聖公，明教二王新歿，五大法王二席尚虛，不知……”
方白玉微微皺眉，淩欽霜早接口道“在下年輕識淺，無德無能，何敢當此重任？”
簡清喝道“放屁，你無德無能，灑家豈不是狗屁？法王之首，非你莫屬。”簡清本是五法王之首，向來眼空無物，睥睨群王，此刻竟甘心讓位，殊為不易。
方白玉見說，便道“不錯，淩兄弟義薄雲天，多次相助我教，你若堅執不肯，眾兄弟那裡如何交待？”
淩欽霜隻是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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