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巫山後,三人望著一片狼藉的家,又開始默默的收拾起來。
等到收拾差不多時,天也快黑了。
薑晚澄拿著鋤頭在那棵大槐樹下挖了一個深坑,然後將那套血衣放了進去。
三人一起捧著土將坑埋上後,又立了一塊木牌子。
溫二郎親自寫下長兄溫朝晏之墓。
雅姐兒燒著黃紙,邊燒邊哭。
薑晚澄高高掛起引魂幡,望著大槐樹,怔怔出神。
溫二郎突然喊她“阿姐,是那隻鷹。”
薑晚澄連忙看去,隻見那鷹棲在墓碑上,安靜的盯著他們。
薑晚澄像是突然感應到了什麼,她快步走過去,並一把抓住了它。
說來也神奇。
這鷹竟然也不反抗掙紮,任由她乖乖的抓在手中。
像是真能聞到她身上的味道,知道她究竟是誰似得。
可是薑晚澄將它身上摸來摸去,每一根羽毛都摸遍了,也沒有找到一張紙條。
“原來,你也隻是來送他的嗎……”
這時,大失所望的薑晚澄心中,所有的期待終於徹底崩潰。
她捂著臉,再也難以自抑的痛哭了起來。
溫二郎也默默的流下淚來。
三人瞬間,都哭作了一團。
烏鴉‘呱呱’叫著棲息在了枝頭,黑色的煙霧,在暗黑下來的空中嫋嫋升起。
薑晚澄回想起,溫朝晏當初在這棵大槐樹下,向她求娶的那晚。
再想起,她和雅姐兒拿著他親手做的花燈,在這裡跑來跑去,而他站在遠處靜靜微笑看著她們的身影。
四周都是點點滴滴,都是往日他走過的影子。
越想越難過,薑晚澄忍不住破口大罵“溫朝晏你個混蛋!你明明說了……讓我等你回來……你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
如果他真的還活著,為什麼連老鷹的信,也不肯捎一個字?
哪怕隻是一個字!
他明明說過,往後她無論在何處,他都會找到她的。
可如今,找不到的人,竟然是他!
難道他,真的就那樣死了嗎?
雅姐兒哭的幾乎昏厥,“大兄,大兄——嗚嗚嗚……”
溫二郎也痛哭失聲。
薑晚澄看著他們如此,心中越發悲痛,三人最後抱在一起,都大哭傷心了一場。
整個巫山,似乎都在嗚咽悲鳴。
而此刻,遠在扶駿縣的一座偏僻小院中,一個滿臉長著絡腮胡須的郎君,忽然猛地睜開了雙眼。
郎君漆黑雙眸炯炯有神,在暗黑的屋內,發出明亮光芒。
他緩緩起身,一頭墨發落在身後嗎,垂在榻上。
轉身,正要下榻時,一小廝正巧推門進來。
見他醒了,滿臉驚喜。
“郎君,你醒了!我去告訴先生!”
小廝連手中東西都來不及放下,便折身又激動的衝了出去。
“先生——先生——郎君他醒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