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龍騎!
閃星鎮。
這個地方在黑夜裡倒不會如它名字一樣照亮旅人的雙眼,相反地在微弱的酒家燈火照耀下,它的黑暗顯得更加陰鬱,低矮的房屋既讓人一望無際,也讓人倍感狹隘。
納爾夫與木乙在鎮子主道入口處將兩輪車寄存回了地下,然後兩個人走近了那微弱燈火的酒家。
門一推開,滿屋子的食客著實嚇到了兩人,本以為這樣蕭瑟的小鎮,不會有人眷顧,沒想到——不,可以想到的是,這些人都是匆匆趕往下一個鎮子的獵人。
“老板,請隨便給我端些帶肉的飯菜。”木乙和納爾夫挑了一張稍稍處於屋子中心的位置,他們不想太顯眼,怎奈隻有這張桌子沒被占。
胖乎乎的灰皮膚老板走到兩人麵前,“要酒麼?”
納爾夫有些心動,但是木乙立即製止,“什麼事都沒乾成的時候,最好不要飲酒。”
“那就來點水,兩杯水,我現在渴壞了。”納爾夫說。
老板此時兩手掐住寬闊的腰,“兩位客人,真不好意思,今天沒有水了。”
“啊?在尋常小鎮裡找到的一口尋常的井不是很尋常的事嗎?!”納爾夫自然沒有表情來昭告心情,所以他的肢體語言彆樣的豐富,兩隻手就在半空來回比劃。
“兩位客人,你們有所不知……”胖老板的寬下巴收縮了一下,“說起來,我也是被氣得夠嗆,今天兩個獵人在鎮子裡大打出手,然後其中一個就把另一個扔進井裡給淹死了——以前我們鎮子倒也不是沒發生過謀殺投井的事,但是這次扔的屍體實在是太臟了……把井水全都給汙染了……我們這些倒黴的鎮民也沒辦法弄到水了。”
兩個薩滿聽得目瞪口呆,首先這是一件何等倒黴的事情;其次這個老板是又怎樣的經曆才能把一場謀殺描述得輕描淡寫啊。
“不過老板你家裡應該有存水吧!”木乙沒站起來,屁股卻已經離開了凳子。
“有,不賣。”老板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誰都想在這個厄運纏身的世界裡活下去,兩位客人,請你們儘量諒解。”
木乙坐回了凳子上,“啊……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幸好我們倆還帶了些水。”
“是啊!幸好我們還帶了些水!”納爾夫將那獸皮水壺舉起來,然後期望著自己的內心安定一些。
但那本該鼓起的獸皮水壺此時卻乾癟起來。
納爾夫和木乙趕緊把獸皮水壺的壺蓋擰開,然後爭先恐後探查黑暗的壺中是否還有一滴希望——並沒有。
“老板,我們要酒……”二人呆呆地轉過頭去,但老板卻不見了身影。
“也沒了!”後廚傳來了老板的聲音。
隻是一夜乾渴的話,這自然不成問題,但是接下來在這惡劣、陌生、危機四伏的地方保持缺水的狀態,這對兩個薩滿來說,不得不精神緊張起來。
尤其,處於屋子中心位置,被一眾獵人們一邊嘲笑一邊鎖定視線的時候,那種危機感,每時每刻都在劇增。
“隻能等待我們那位朋友的快些到來了。”木乙提醒著納爾夫和自己。
大船。
它仍行駛在乘客們不認得的海域上,船下漆黑同時有回響的海水,船上是仍未能散去的甲板上的獵人們。
高立德為他們牽來單獨一條導線,然後將風係薩滿組的電流點亮點點的多彩微型燈。
甲板上還放置了一個半人高的木箱,木箱裡釋放著一首輕柔的音樂。
隨著音樂的播放,那些獵人們在酒精的作用下,將自己模仿那些貴族老爺生活方式的拙劣技巧毫無保留地表達出來他們手拉著手,跳起了交誼的舞蹈——儘管,多數是兩兩一對相互踩腳的大老爺們。
十二月是甲板上少數的女性,故而有接二連三的壞心眼邀請十二月共舞,但九月那高大的身材以及散發出強悍的氣場,幾乎令所有人都卻步了。
莫裡斯此時將紫色大衣的上的束腰帶收緊了一些,然後扭動了幾下頭部,接著走向了十二月。
九月見到莫裡斯的到來,他把兩個拳頭都握緊了。
“九月……不要。”十二月說了一句,於是九月抱起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