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暮雪雲易！
若是連他都不信任了，這世上恐怕就沒有人會真心對她了。
葉暮雪輕笑了一聲，殊不知從山穀中出來之後，自己對雲易的依賴竟然達到了這樣的地步。
舒城側目，看著夫人姣好的側目，對於她將自己描畫成賣貨郎一事早已經沒有怒意。至於那小白臉，舒城也沒有打算和她計較，以後算賬的機會多著呢。
他忽然問“你笑什麼？”
葉暮雪看了他一眼，唇邊的笑意更甚“在笑我的夫君怎麼就娶了我這麼一個可心人兒。唉，我都有些羨慕他了。”
“……”舒城沉默了一下，隨後眉目之間布滿溫柔，很是讚同一般地低笑道，“的確是一個可心人，讓師兄我都有一些羨慕他了。”
葉暮雪忽然轉頭正視舒城，“你不覺得這群人說的有理？”
舒城不解，“什麼？”
葉暮雪唇邊掛著淡笑，慢慢說著她話裡的意思，“這群人一開始隻是議論，後來說我不孝順，不守婦道，年紀輕輕的時候就做出與彆人私奔的事情。現在孩子都這麼大了，居然還有臉回慕家，都快把慕家的臉給丟儘了。”
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說的更過分的話，葉暮雪自然是聽到了，隻是沒有放在心上。
那賣貨郎的故事是她瞎說的，可是當年她追雲易的事情，的的確確是她做出來的。孤身一人，不顧其他的，就想著嫁給所謂的愛情。
如果雲易真的是她隨口編的賣貨郎，她恐怕也是會做出私奔這種事。
畢竟，勝意以江河，江河不及他。
她在涉世未深的時候，隻遇到了這麼一個讓她動心的人。
“不會。”舒城肯定道。
如果是彆的女人，他聽罷也隻會做一笑談，哪怕彆人問起，無關他事，他也不做理會。至於是她，那就不一樣了。天下誰人都可以說一句她的不好，唯獨他不行。
哪怕全天下的人都不信她，至少他的夫人還有他。
他的夫人啊，千幸萬苦來到他身邊，已經很累了，他怎麼可以說她半句不好呢？
哪怕是虛構，他也不能。
不過，這偷聽的人都能隱藏得不讓他發現，古靈閣中也沒有幾個人……
想至此，舒城某種多了幾分狠戾。
“舒
城師兄和彆人有些不同啊。”葉暮雪彎下眉目，比花嫵媚，比水溫柔，似月皎潔。
舒城唇邊也掛著淡笑，這樣靜靜看著她，心裡忽然覺得很是滿足。
從前在一塊兒的時候，歪膩在一起都是不夠。如今被道道深溝攔著，似隔著虛無縹緲的銀河，就連遠遠觀望都覺得是奢求，這般近看，自是滿足得不行。
他笑“你該明白，活在這世上，自然是少不了他人的眼光與指指點點。可是日子本就不是過給他們看的，未曾觸犯法律，和他們有什麼關係。若是為了這些謠傳而不悅，那恐怕天下就沒有過的舒心的人了。且不說你嘴裡那位賣貨郎是真是假，哪怕是真的，其中辛苦也隻有你自己知道。要說責罵，也該隻有你的家人責罵，他們算什麼？”
葉暮雪認真點頭，“舒城師兄，實不相瞞，我也是這樣想的。”
很早的時候，在她幫太後做事，被朝廷諸大臣都對她不滿時，她就明白一個道理——
太後和太傅教給她這麼道理，幫她養成了一身的好脾氣，是用來讓她提升自己的氣質修養，而不是用來慣著某些不知好歹的人。當然，將他們稱之為人，還算是抬舉他們了。
再之後，她便嫌少理會這些謠傳。
和她有什麼關係，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她歪過頭，眼睛轉了轉，壓低了聲音，“再偷偷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舒城心提了提，看著葉暮雪打趣的神情，心中有什麼答案呼之欲出。
他低頭湊過去，隻聽葉暮雪道，“其實……”
“嗯？”
兩人靠得很近，舒城都能夠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藥香。
“其實那賣貨郎的事情的確是我瞎說的，我夫君根本就不是什麼小攤販，他啊，可厲害了！”她笑著揚聲道。
“是嗎？”舒城扯了扯嘴角，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看著傻丫頭笑吟吟的模樣，終究是不舍得責怪什麼。
兩人相互談笑之中，早已經忽視了跟在身後的小姑娘。季商十分懂事，也沒有打斷他們倆，乖乖地找了一個光滑的石頭上坐著，支著下巴看著笑看著他們倆。
等葉暮雪回過神來，猛然驚覺季商不在他們身邊。
“剛剛還看到阿商還在這邊石頭上坐著的，怎麼忽然就不見了！”葉暮雪收斂起笑意，眼底隻剩下擔憂，手腳都泛著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