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羅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麵前好生生站著的崇文帝麵色紅潤，氣色比她還好，哪裡像傳言中猝發心疾陷入昏迷的模樣？
玉如意還記恨著他們關入地牢這兩人對他們不聞不問放任自流的事，他嗬嗬一笑“哎呦，原是聖上您哪？您沒病啊？我以為您病了，想著給您找點靈丹妙藥呢！”
崇文帝自然聽出他語氣中的不爽，中年男子帝王做派拉滿，“哦？你倒是有心了。”
殷羅示意玉如意不要多話，她挑眉，儘是防範意味“不知您二位親臨寧城，所為何事？”
梅承庭笑著打哈哈，朝殷羅走過來“那肯定是因為在這寧城裡有咱聖上想見的人啊！”
殷羅伸出胳膊，指著梅承庭腳下，“你站那兒！先說清楚。”
梅承庭“嘶”的深吸口氣，“你這小家夥，這是乾什麼？”
“罷了，老梅，我們不請自來，殷丫頭防備情理之中嘛！”
崇文帝和梅承庭一唱一和，像是在唱戲。
端莊老成的帝王腳下未動，抬起下巴忽提高聲線，衝那懸掛兩隻燈籠的屋子道“常愛卿，十三年不見，你莫非連朕這個皇帝也不想認了？朕現在都到了你的院子，你不打算請朕進去吃杯茶歇歇腳，以儘十三年前的君臣之誼嗎？”
殷羅身後屋子的門吱呀開了。
常應蓮麵帶微笑，彎身合手行的是官員見帝王的大禮。
“草民見過陛下。您與安泰司使蒞臨寒舍，草民心中激動，一時不知該作何行動，才延誤見您，草民甘願領罰。”
玉如意沉重的呼出一口氣，他凝視著崇文帝的神情。
一來二去，殷羅看懂了，崇文帝與梅承庭來此，恐怕和淵縉王目的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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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領罰不領罰的？”崇文帝看似隨和地擺了擺手，說出的話卻針鋒相對，好似利刺“你現在已經不是尚書副使啦，朕可罰不著你。要不然，朕就在上京坐著，竟不知你在寧城開起了私塾？十三年前你一走了之，朕還以為你是尋到什麼好去處，要另謀高明，推崇你那科舉更革。朕甚至想，你是不是投靠了往日你最看不上的東海那位了？誰知曉，你離開上京是為了開什麼戲班子？老梅，常愛卿開的戲班子，叫什麼來著？”
“陛下，叫蚍蜉班！”梅承庭立馬答。
這兩人就跟那提前排練好了似的，配合得那叫一個默契，看得殷羅無語得偏了偏眸。
她眼帶擔憂的望向平和淡定的常應蓮，不知她會回些什麼。
常應蓮不畏懼也不驚慌，她微笑答“若草民今日性命未絕，將來必請陛下聽戲。”
“性命未絕？”玉如意重複一句，他抬眼望梅承庭，“你們要殺了她？”
梅承庭不置可否，笑眯眯地轉移話題“小聖主，您那袖子上染了血，不如回去換身衣服再過來吧？”
玉如意還未回複，殷羅就不假思索回懟“梅司使，我見您額上冒黑氣，許是要倒黴了，不如您也隨陛下先回上京，等黑氣退散了再過來吧？”
“哎！你這丫頭，你胳膊肘怎麼往外拐呢？”梅承庭嘖嘖兩聲，“你們倆彆在那杵著了。快過來，到我們身邊來！這對陛下心懷怨恨的常應蓮嘴上沒有實話，總是編纂禍國殃民的戲本唱出來，引得大梁朝政不穩，此舉於大梁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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