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入,繞過屏風便見到許宛秋正低頭整理著桌上的銀針,而桌麵上除了那些銀針,其餘的空蕩蕩。
就如沈行知見到之後的心般,空落落的。
聽到腳步聲,許宛秋起身便起身行了一禮。
夜色幽暗,房內的燭光微黃,他站在屏風處的身姿正好在燭火旁,換下了白天的那身錦袍,如今身上是洗浴後換上的軟緞長衫,光滑柔軟的麵料在燭光下更是顯得線條流暢溫柔,看起來他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的溫和。
白天的那股清冷之氣好似被藏起來了。
她竟看得有些失神,他走至跟前都來不及反應過來。
“怎麼了?”
沈行知眼神落在她身上,從進門便見到她有些魂不守舍,他靠近時,看到她眼眸中倒映著他的身影,好似滿眼都是他的錯覺,這個錯覺讓他莫名的心情有些愉悅,暫時忽略她不給他準備銀耳羹的事情。
許宛秋這才回過神來,彆開眼。
心裡暗說了句真是美色迷人眼,道心不穩啊!
“沒什麼,時辰到了,要施針了……”
話說完,便見到沈行知沒有動,反倒是看著她,反問“你沒有什麼要給我的嗎?”
語氣帶著絲絲固執,許宛秋以為自己聽錯了,眨巴著眼睛,搖頭。
“……”
看她搖頭,沈行知臉色更加難看,方才的溫和之氣沒了,那種冷冷的感覺又來了。
許宛秋被他的轉變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見他不說話,轉身往床榻走去,才剛坐下,許宛秋突然想起什麼事情來!
轉身往放在一旁的食盒走去,將裡麵的銀耳羹端了出來,走至他跟前“我燉了銀耳羹,吃完再施針。”
他也有?
沈行知眼神落在她手裡的那碗銀耳羹上,突然心情便有些陰轉晴了,卻有些不自在了,清醒了便覺得方才的舉止過於幼稚。
見他遲遲沒動手接過,許宛秋有些窘迫,覺得自己有些大意了,送來之前忘記了唐安之前與她提起過,沈行知不愛甜食。
想及此,端著銀耳羹的手往回收了收“要是,不喜歡的話,那就不……”
“既然送來了,豈有拿回的道理?”
沈行知伸手接過青瓷碗,抬眸看了她一眼,壓了壓微揚的嘴角,低頭拿起勺子,第一口他便停下了,狐疑的問道“這味道……”
怎麼跟唐安那碗有點不同?
許宛秋沒想到他味蕾這麼靈敏,便解釋“你這一碗是我特意單獨另外燉的,加了一些調理身子的藥材輔助,味道可是不合你胃口?”
特意單獨另外燉的……
這句話倒是比那銀耳羹更加甜滋滋的落到他耳朵裡,他眼眸底下的閃過的光輝有些雀躍,微揚的嘴角也壓不住,掩蓋的低頭吃了一口,悶聲說道“不是,挺好的。”
見他吃得津津有味,她也就放心了,尋思著或許以後可以研究一下藥膳,這樣,他便可以不用喝太多苦得發澀的藥汁了。
眼神略過他的嘴角,她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他是在笑嗎?!
從她入府至今,她當真從未見過他正常的笑過,更莫說是那種心情愉悅的笑了。
他好似真的天生不懂得笑的人,即便是偶爾揚了揚嘴角,也是那種淡漠的皮笑肉不笑的。
更多的時候是冷笑。
沒細想,也沒敢追問,看到他把空碗遞回來給她,她抿了抿嘴,看來他是喜歡吃的。
既然這樣,她以後可以試試其他的甜點給他試試。
見他動身,連忙提醒道“剛吃完要先歇息片刻,不能馬上施針。”
沈行知聽到她的提醒,眼瞼微一抬,又坐了回去,見她將空碗放回食盒後折回來坐下繼續整理她那些寶貝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