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夜天絕的話,夏傾歌也來了精神。反正也睡不著,她索性從床上起來,開始去準備醫典去了。
看著夏傾歌說風就是雨的模樣,夜天絕不禁輕歎。
“你就是再休息一會兒,也不遲的。”
“不用。”
坐在桌邊上,讓素語去準備東西,夏傾歌這才衝著夜天絕眨眨眼睛。
“反正昨夜裡睡的還好,現在也不困,孩子又不鬨我,我舒坦著呢。你說得對,趕緊把藥王典準備出來,等著迎接若水回歸,也是好的。”
“若水知道你這麼為她著想,指定感動。”
聽著這話,夏傾歌笑笑搖搖頭。
“我做這些事,並不是想要她感動,我隻是希望她平安而已。”
淡淡的說著,夏傾歌也不再多言,正好沒多久,素語就將筆墨都備好了,同時也將夏傾歌的小藥箱子拎了過來。看著東西齊了,夏傾歌迅速動手。
夜天絕瞧著,心知勸不住,索性也不多言。
隻是,他有些後悔說剛剛的那些話了,懷著身孕辛苦,他到底是有些心疼夏傾歌的。
……
凝香閣偏西稍遠一些的千秋苑,一個女人正坐在涼亭裡。
身上穿著一身紅紗裙,上麵以金線繡著奪目的花紋,她頭上朱釵繁複,一雙紅唇嬌豔無比。明明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卻不顯半分的老態,反而打扮的嬌嫩,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嫵媚風情。
她的一雙眸子裡,帶著哀怨,一曲箜篌彈得極好,更引得人多了兩分憐惜。
這人是司徒家的舞姨娘,本名繆鳳舞。
司徒鶯鶯和司徒佳佳,就是她所出。
隻不過,這兩個女兒都驕縱慣了,是以才闖出了大禍,出去了就再也沒能回來。繆鳳舞也得了消息,自然知道這一切和夜天絕、夏傾歌有關。可是,因著夏傾歌的身份,因著她自己的身份,繆鳳舞一時間,卻沒有辦法為兩個女兒做什麼。
繆鳳舞心裡恨。
越恨,她的箜篌裡,就越多了幾分淒婉,幾分不甘。
司徒浩凡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這一曲,他的臉色也暗沉沉,身上籠罩著一股陰鬱。一直到繆鳳舞這一曲終了,司徒浩凡才緩緩走上前。
“舞姨娘……”
聽著司徒浩凡的聲音,繆鳳舞緩緩抬頭看向他,“你怎麼這會兒來了?”
淡淡的說著,繆鳳舞收回手,她起身到石桌邊上,拿起上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緩緩喝下去,之後才淡漠的開口繼續。
“這司徒家的人,眼下怕都盯著夜天絕和夏傾歌呢,神血聖女……這身份,讓太多人蠢蠢欲動了。你呢,你怎麼不去盯著?”
繆鳳舞的話音很淺,很淡漠,可是司徒浩凡能夠從裡麵聽出嘲諷的味道。
這是對整個司徒家的嘲諷。
司徒浩凡能夠理解她的感受。
司徒鶯鶯是怎麼出事的,司徒浩凡不清楚,可是司徒佳佳與夜天絕、夏傾歌之間的重重,司徒浩凡是清楚的,哪怕有些不知道的,他也能猜出來一二。他心裡和繆鳳舞一樣清楚,這兩個人的死,和夜天絕、夏傾歌都脫不開關係。
可偏偏司徒家舍棄了兩個人,就像舍棄了棋子一樣,壓根不在意。
反倒是夜天絕和夏傾歌,成了司徒家的座上賓。
司徒浩凡接受不了。
想來,繆鳳舞也是接受不了的。
看著繆鳳舞,司徒浩凡微微歎息,他緩緩坐在桌邊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半晌才開口,“舞姨娘,我知道你為了十姐和十一姐,心裡不痛快。可是,眼下還動不得夜天絕和夏傾歌,所以也隻能忍。”
“忍,憑什麼?”
猛地將手中的茶杯扔在地上,繆鳳舞嫵媚的臉上,瞬間露出一抹猙獰來。
對上司徒浩凡的眼睛,她厲聲道。
“為什麼不能動手?為什麼就得忍著?他們殺了我的鶯鶯和佳佳,這就是在剜我的心頭肉。想讓我忍,憑什麼?”
“可是你知道,司徒家……”
“司徒家?”
聽著司徒浩凡的話,繆鳳舞的臉上,忽而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這笑聲,直接將,司徒浩凡的話打斷了。
看著繆鳳舞,一時間,司徒浩凡的臉色有些窘迫。
這一刻,他在繆鳳舞麵前,忽而覺得,自己是司徒家的人,十分羞恥。
將司徒浩凡的神色看在眼裡,繆鳳舞冷笑,她嘲弄的繼續,“你還小,根本就不懂司徒家。這大宅裡,除了利益,從來沒有什麼人情味可言。都說醫者仁心,可這裡的人,一個個的都是魔鬼,吃人不吐骨頭。”
“舞姨娘,你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