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的那場暴風雪,不僅讓潘懷和師兄師弟們走散了,也讓胡鬆遠在戰鬥中跟其他人分散了。
他和潘懷的想法一樣,在附近找不到其他師弟後,便打算先回豐饒堡去。
他們在極地呆了這麼久,身上丹藥符籙等東西都不多了,本來也該回豐饒堡去補給。
其他師弟實力不足,他不在,他們不敢繼續深入極地,應該也會先回豐饒堡。
到時候他們就能在那邊會合。
胡鬆遠計劃得很好,回豐饒堡的路上也還算順暢,沒有遇上什麼棘手的妖獸。
直到現在遇上盛如月。
因為盛如月刻意用陣法隱藏起了自己的氣息,胡鬆遠起初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直到他走到附近,盛如月撤掉陣法,突然出現在胡鬆遠麵前,把他嚇了一跳。
“什麼人?!”
盛如月露出一抹虛弱又惹人憐愛的淡笑:“胡師兄,是我。”
胡鬆遠望著眼前渾身是血的人,從這熟悉的聲音上才認出來居然是盛如月。
他詫異不已:“你怎麼會被傷成這樣?”
盛如月眼中閃過一道惱恨,含糊其辭地說:“遇上了一頭難纏的妖獸。”
極地難纏的妖獸很多,胡鬆遠也遇上過幾頭。
得虧他們反應迅速,師兄弟配合得很好,才幸免於難。
盛如月這麼說,胡鬆遠以為她和自己一樣遇上了難纏的元嬰期妖獸。
他困惑地問:“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妖族太子呢?”
盛如月意外他知道諸翼的存在,想起潘懷的話,猜到肯定是盛汐說的。
諸翼的死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不然妖族肯定不會放過她。
盛如月悲切地說:“妖族哪裡能信得過,他見打不過對方,丟下我獨自一人逃命去了。”
連擁有無數秘寶的妖族太子都打不過對方,可見這頭妖獸的實力非常強悍。
一想到這頭妖獸極有可能就在附近,胡鬆遠有點慌。
得趕緊離開這裡!
這個念頭充斥胡鬆遠的腦海,他趕緊問了最後一句:“對了,如月師妹,你見到我師弟他們了嗎?”
盛如月搖搖頭,迷茫地反問:“胡師兄和師弟們走散了嗎?”
“嗯,之前在暴風雪中走散了。”胡鬆遠腦海中回蕩起盛汐在豐饒堡外的諄諄囑咐,愈發覺得此地不宜久待,“我先走了,告辭。”
見他邁步想走,盛如月懵了:“等一下!”
胡鬆遠茫然回頭:“還有什麼事嗎?”
盛如月很想問他一句,你不管我了嗎?
話到嘴邊,她忍住了,委婉開口:“胡師兄,我受了很重的傷……”
胡鬆遠很尷尬:“抱歉,我不是靈醫,身上用來治傷的丹藥都用完了,幫不了你。”
“那你能陪我一會兒嗎?”盛如月溫婉地問。
她的話仿佛有一股魔力,胡鬆遠原本想離開的心莫名其妙就消散了。
他不由自主地走到盛如月身旁坐下:“好。”
盛如月彎起唇角,聲音更加溫柔:“胡師兄似乎在躲著我呀,是不是小汐在你麵前說我壞話了?”
她盈盈笑著,讓胡鬆遠的思維有些遲鈍,不由自主地開口:“盛汐說你會害死我二師弟。”
盛如月擰眉。
盛汐怎麼知道這件事?
她還能未卜先知不成?
“胡師兄,彆聽小汐胡說八道。她從小就嫉妒我,一直往我身上潑臟水。”
胡鬆遠其實不想摻和盛汐和盛如月的事,但他混沌的大腦在聽到盛汐的名字之後,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在豐饒堡外說過的話。
心底有一個神秘的聲音在告訴胡鬆遠,讓他聽盛汐的話,遠離盛如月。
渾渾噩噩的大腦逐漸恢複清明,胡鬆遠道:“我著急趕路,先走了。”
沒想到他能這麼早掙脫自己的惑心術,盛如月壓著不滿,繼續運轉心法:“胡師兄,你就這樣丟下我不管嗎?”
她渾身是傷,看起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胡鬆遠才清明三分的大腦再次混沌起來。
他有些局促:“那我帶著你一起回豐饒堡吧。”
說完,胡鬆遠意識到他居然要把盛如月這樣一個重傷的弱女子丟在極地不管,覺得自己真不是東西。
“那就不用了,胡師兄為我護法,讓我調息一盞茶的時間可好?”
這個要求不算過分,正好胡鬆遠趕了那麼長時間的路,也想休息一下,沒多想便答應了:“行。”
胡鬆遠掏出防護法器為兩人護法,自己坐在盛如月的陣法旁邊休息。
盛如月卻沒有直接調息,而是背對著胡鬆遠,從須彌戒中取出了一個人偶。
這是盛如月為自己準備好的替命人偶,裡麵有一抹她早就準備好的神識。
人偶之上有層層陣法,能夠進隱藏她這抹神識。
化神期以下都無法發現這一點。
有這個人偶在,就能誤導相柳對她的追查,從而讓盛如月逃過一劫。
盛如月笑盈盈地看向胡鬆遠:“胡師兄,你人真好。這個人偶能當化神期一擊,送給你吧。”
胡鬆遠詫異,沒想到盛如月這麼大方。
這個人偶做工精致,五官栩栩如生,依稀能看出是盛如月的模樣。
上麵隱隱有靈力波動,可以確定是一件高階法器。
胡鬆遠雖然眼饞,但並沒有接受盛如月的這份“好意”:“如月師妹,我也沒有為你做什麼,你不需要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
盛如月鄭重地把人偶交到胡鬆遠手中:“胡師兄,這是我的一番心意,請千萬不要推辭。”
“你真不用跟我這麼客氣。”胡鬆遠都被她弄得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