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男人沉默。
良久,傅應寒從後麵抱住沈離,一點點的收緊力道抱緊。
他問:“陳局一直在教你這個道理嗎?”
沈離點頭:“我們玄師有常人所沒有的能力,又受人追捧敬崇,本身就該承擔相應的責任。”
“可其他玄師沒有你這樣的責任。”傅應寒啞聲道。
沈離無所謂的道:“總會有人去做而已,我隻不過恰好成了這個人。但是——”
她聲音忽然低了下去,身子也微微縮了下。
“我師父還沒教我,如果真有了那麼多牽掛,該怎麼辦。”
傅應寒猝然心臟猛縮了下,心疼如藤蔓瘋長,織成了一張密密麻麻到讓他喘不過氣來的鐵網,讓他連掙脫都不能。
他懷中的小姑娘太冷靜了,平素行事作風,經常會讓彆人,乃至他,不由自主的忘記她才十九歲。
她素日裡要做的事有那麼多,好像也很少停下休息過。
就連以前少有的打遊戲一起玩時,他也經常看到她突然下線,說有要事去做,說有人監督著她推著她往前走,沒太多時間停歇。
這麼一算,她死後作為遊魂的那一年,可能是她最輕鬆的時候,每日無所事事的跟著異世穿越女身邊,見識她以前沒怎麼接觸過的新鮮事物。
於是回到身體後,她也開始做那些。
他們在帝景公寓那兩個月,他最常見到的就成了她吃著零食追劇,往沙發上一窩一下去,意識到太久了又關掉。
那麼平常的事情,那時對她來說卻是頭一回。
傅應寒微微起身,扳過她的身子來。
沈離措手不及,疑惑的看他:“怎麼了?”
男人低頭親她,輕柔又棉密的吻從發間到額頭,再到臉頰鼻翼,最後停留在唇角。他低聲沙啞:“男朋友教你,可以適當的自私一下。不到最後,不要把自己算進去。如果真的到你需要……”
他頓了下,伸手撫上她的連加班,指腹微微摩挲著。
“——有我。”傅應寒一字一頓說的堅決篤定,不容置喙,叫人相信他好像真的能做到說出的一切事,“我不會讓你再死一次的。”
沈離愣了下,伸手攬上他的脖頸,道:“我知道。”
她知道他不會眼看著她有什麼危險。
不過既定的事實前,他再怎麼努力,都於事無補的。
後麵的話,沈離沒有說出來,隻是打了個哈欠,平靜的仿佛他們在閒聊,說的事再尋常不過,說完她就困了。
“睡吧,我得睡了。”她道。
傅應寒低低的嗯了聲,將她重新抱入懷中,眼底越發晦暗。
沈離閉眼催眠自己要早點睡,明天還有事做,很快有了睡意,沉沉的睡過去。
然而男人沒睡。
傅應寒手摸上她的腕骨,他送的那串佛珠還在,靜靜的蟄伏著。
“一次就夠了,不會再有第二次。”他摸了摸她的腦袋,低喃道:“我救回來的人,就是我的,誰也不能再奪走,老天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