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講不講道理啊,你們把我日夜鎖在這裡,還有我對你們感恩戴德?”
初一嫌棄地瞥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立刻坐回椅子,“還想不想吃蟹粉酥了?”
左梁閉著眼睛來了個深呼吸,算了,切磋那麼多次了,他都打不過,隻能忍了。
他賭氣似得坐回椅子,把懸在椅子上的繩子一甩,扔在自己身上,咬著牙瞥了初一一眼,“綁吧。”
初一被左梁這副受氣包的樣子逗笑了,他坐在長桌上,單手將食盒遞到左梁手上,“先不綁你了,今日念你在公主殿
左梁一打開盒子,香噴噴的糕點味兒撲鼻而來,他狼吞虎咽地將一塊塊蟹粉酥塞到了自己嘴裡。
“咳咳咳......”
初一無語地給左梁倒水,“你瞧瞧你,笨不笨啊,乾嘛那麼急,跟沒吃過飯似的。”
初一一邊念叨著,一邊幫左梁拍背,像個操碎了心的老媽子一樣。而左梁則是很受用初一這種拍背手法,眼瞅著那止不住的咳嗽有了漸緩的趨勢。
隻是,咳嗽聲雖然沒有剛剛那麼重了,一直低著頭的左梁卻沒有直起身來,初一立刻疑惑地彎下身去看他。
一個尖銳之物迎麵襲來,初一瞳孔驟縮的同時立刻閃身,手掌用力撐地後淩空躍起,一道氣勁從上而下朝著左梁擊去......
半柱香的時間過後,左梁被初一死死地壓在身下。
“小左左,長本事了啊,竟然還會卸椅子背,看來下次得給你換張石凳子坐才行。”
左梁漲紅了臉,不光是因為又被人輕易打敗而心生惱怒,而且還因為兩人此刻的姿勢太過羞恥......
左梁躺在地上,兩隻手臂被初一的手掌禁錮在頭頂之上,兩條腿亦是被初一的下身壓著,兩人幾乎麵貼麵,溫熱的鼻息都能噴到對方臉上。
望著左梁宛若猴屁股一樣的大紅臉,初一嗤笑道:“怎麼,大男人還會害羞?我給你換衣服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臉這麼紅?”
“你!”左梁氣得差點兒說不出話來,臉羞惱地瞥向一邊,憋了好半晌,他才道出一句,“上次你給老子換衣服的時候,老子都還沒完全清醒呢!”
見逗弄的差不多,初一鬆開了他的手,又極快地掐了左梁那長相雖凶戾但卻又很剛毅的臉,“早點習慣,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下次再挑釁我,我可保證不了下次隻有你的臉這麼紅,沒準其他的地方也......”
“你!”左梁下意識抬手摸了摸撞得生疼的後腦,不知道他是不是撞壞了腦子,說出來的話一點都不符合他那張很有男人味兒的臉,“你不要臉!”
初一已經站了起來,他俯視著半坐在地上,惱怒中帶著一絲羞赧的男人,歪嘴一笑,“嘿,就在你麵前不要臉,你能奈我如何?”
左梁打算不再理他,而是認慫地坐回了椅子上,等著初一再給他來個結結實實的捆綁。
五花大綁如期而來,而初一並沒有打算輕易放過他,“回答我一個問題,今天我就不再懲罰你,也不給你換冰涼的石凳坐。”
左梁的鼻子裡艱難地擠出一絲悶哼,算是回答了初一的話。
“你應該不是京城人士吧,老家哪的?”
左梁終於正眼看了初一一眼,“問這個乾嘛?”
初一眉梢一挑,“對你有興趣。”
左梁狠狠地瞪了初一一眼,初一則沒再說話,隻是倚靠在長桌前嬉皮笑臉地望著他。
僵持了好半晌,左梁終於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深吸了口氣後吐出了兩個字:“黃州。”
初一上前一步,輕輕拍了下左梁略顯蓬亂的發頂,“乖左左。”
左梁渾身立刻抖了個惡寒,“拜托你能不能正常點!老子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好嗎?嚴刑拷打該上上啊,你們這麼折磨老子是什麼意思?不,就是你,初一,你能不能不要再輕薄老子了?老子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你搞那套是什麼意思,想把老子折磨成個變態嗎!”
望著左梁遊走在瘋狂邊緣的樣子,初一終於控製不住大笑了起來。
捂著肚子笑了好半晌,他瞥了眼眼神充滿怨恨的左梁一眼,將食盒裡剩餘的一塊糕點取了出來,放到左梁嘴邊,“小左左乖,最後一塊了,彆浪費。”
左梁惡狠狠地瞥了他一眼,兩人又僵持好半晌,最終左梁還是決定不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微顫著微張了口。
“嘴巴張大點,啊......真乖,慢點,彆再噎著了。”
左梁心中含著淚望著初一溫柔地替他擦拭嘴角的糕屑,慢悠悠地將食盒收好,又去哼著小曲倒了屏風後麵的夜壺。心裡默默地罵了一句又一句:變態!變態!變態!
北地邊境傳來消息,由於西昌國的二皇子統領十萬大軍收服了北相國大部分的部落,北相國由此一分為二,麵積較大的西北相國自願歸降為西昌的藩屬國,而與大朔國接壤的東北相國則是不肯投降,目前的處境是岌岌可危,外有外敵夾擊,內有揭竿起義,一時之間人荒馬亂,動蕩不定。
接壤的東北相國局勢不定,其一旦也成了西昌的附屬國,那大朔北方的處境將會更加艱難,由此,今年的北安軍征軍公告,來的比往年都更氣勢洶洶。
平仁帝本是擔心大朔的百姓們會因常年的國泰民安而鬆散了心智,適齡男子們沒有投軍立業的心思,今年還刻意提高了士兵的軍餉待遇。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大朔好兒郎們的投軍意向,竟史無前例的激昂踴躍。
平仁帝向參與此次征兵事宜的孫炳誌問出了心中所惑,他是如此回答的。
“回陛下,傳言西昌國二皇子僅僅以十萬大軍,便攻占了北相國成百上千個蠻荒部落,被西昌國國民冠以了‘戰神’的美譽。想必大朔兒郎必然是受了‘西昌戰神’的赫赫名聲所鼓舞激勵,鄰國既有如此‘戰神’,我們大朔兒郎必然是不能輕易低頭的!”
平仁帝當時的心境雖受北地邊境所困擾,聽聞此言後,心中的陰鬱瞬間被激流勇進的大朔兒郎們揮卻了幾分,他便當場題詩一首,被人縮小臨摹在每張征軍公告之上。
詩句雖短,但振奮人心。
“天生大朔好兒郎,投伍戎馬報國邦。城頭鐵鼓聲猶響,勇綻鋒芒當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