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這正是甲骨文中的中國二字。”崇禎指著木板朗聲說道,“獵獵旌旗下,一隊手持金戈的甲士守衛著中央一方區域,這便是中國。”
“這便是中國,我們的國家,我們生於斯長於斯也將會葬於斯的祖國!”
“可是現在,流賊新敗,二十萬建奴大軍已叩關入塞,占我土地,殺我父母,欲逼我漢家兒郎剃發易服,更欲毀我泱泱華夏五千餘年之宗廟社稷。”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豈能任由建奴毀傷者乎?”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我漢家衣冠傳承兩千餘年,豈能任由建奴侵奪者乎?”
“三皇五帝,秦漢相繼,我華夏宗廟延綿五千餘載,豈能任由建奴毀我社稷者乎?”
“巍巍華夏,煌煌漢祚,大明是全體士大夫之大明,是全體炎黃子孫之大明,而非朱氏皇族一家之大明!”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聽到這一句,鄭森等學生的腦子就像被敲了記重錘,嗡嗡作響。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大明是全體士大夫之大明,是全體炎黃子孫之大明,而非朱氏皇族一家之大明?
這聲宣告,猶如洪鐘大呂響徹辟雍。
鄭森等學生的熱血一下就沸騰起來。
崇禎則開始振臂高呼“值此建奴入寇,天下板蕩之時,我漢家兒郎皆應承擔起守土抗戰之職責,爾等士子生員飽讀聖賢之書,更當為天下之表率,棄筆墨,操金戈,為我輩身體發膚而戰,為我漢家衣冠而戰,為華夏宗廟社稷而戰!”
說到這一頓,崇禎又加重語氣將聲量也放到最大“朕,謹在此下詔討虜,凡我大明之士子生員,凡年在十六歲至五十歲之間,皆需響應朝廷號召,距離近者於月底之前到南京國子監集結,隨朕一同北上戍邊。”
“距離遠者,可自行北上徐州。”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士子十萬軍!”
“讓我們以三尺青鋒正告建奴,我大明士子不光會讀書。”
“一千六百多年前,陳湯曾說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今天,朕也要昭告天下,漢家衣冠不可奪,華夏宗廟不可侵,大明王朝之尊嚴不容褻瀆!膽敢褻瀆大明者,雖強必誅!殺虜!”
聽到這,鄭森等學生便再也按捺不住,騰的就跳起身來。
“殺虜!”下一刻,兩千多學生便跟著歇斯底裡的高喊了起來。
那巨大的聲浪瞬間就衝出辟雍,響徹國子監,甚至傳到了秦淮河兩岸。
停泊在秦淮河上的上百艘畫舫,還有秦淮河兩岸的上百間繡樓,便紛紛推開紗窗,一顆顆的烏雲臻首從中探出,向著國子監的方向張望。
史可法帶著上千個官員急匆匆來到集賢門外,也正好聽到這陣陣高喊。
“這些學生瘋了麼?就讀個書,喊什麼殺虜?”幾乎所有的官員腦子裡都下意識的崩出這一個念頭,“就你們,還殺虜?被虜殺還差不多。”
史可法抹了把汗水,抬腿要往集賢門裡邊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穿蟒袍的太監卻從集賢門裡走出來。
王承恩走到集賢門的台階之上,便刷的將手中捧的聖旨展開來,又尖著嗓子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聽到這,史可法等人趕緊跪倒。
王承恩頓了頓,接著往下念道“大明危急!”
“二十萬建奴大軍已叩關入塞,占我土地,屠我父母,欲逼我漢家兒郎剃發易服,更欲毀我泱泱華夏五千餘年之宗廟社稷。”
“……”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凡我大明之士子生員,凡年在十六歲至五十歲間皆需響應朝廷號召,距離近者於月底之前到南京國子監集結,隨聖駕一並北狩徐州,距離遠者可自行北上徐州,沿途之府州縣需給食。”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士子十萬軍!”
“我大明士子不光會讀書,更會提三尺青鋒上陣殺敵。”
“一千六百多年前陳湯曾說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今天,我輩士子也要讓建奴知曉,漢家衣冠不可奪,華夏宗廟不可侵,大明王朝之尊嚴不容褻瀆!膽敢褻瀆我大明者,雖強必誅!”
“為父母妻兒而戰,雖死亦無悔!”
“為華夏衣冠而戰,雖百死亦無悔!”
“為大明尊嚴而戰,雖萬死亦無悔!”
“此生無悔入華夏,來世還做中國人!欽此!”
“這是?”史可法等南京官員一臉懵逼,這是什麼詔?
王承恩卻卷起聖旨遞給史可法,又說道“史閣老,這是萬歲爺剛下的討虜詔,快讓禮部以八百裡加急昭告天下士子生員!”
“王公公。”史可法想說點什麼。
可是嘴巴張開,卻不知道該說點啥。
聖上沒與內閣商量就下了這樣一道詔令,確實有些過,但也僅隻是略微有些過,更關鍵的是聖上做的沒錯,號召天下士子為國而戰,為大明戍邊,情理上也完全說得過去,儘管他們認為根本不會有幾個士子響應這一紙詔令。
最終史可法還是乖乖的將聖旨接了過來。
“臣,謹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