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香蘭姑姑已經離開好一會兒。
九阿哥還是沉默,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周身帶了幾分喪氣。
舒舒看著他,心中感慨。
紫禁城裡的房子,彆說是他們,就是皇上,也隻是過客。
要是真的哪處屋子原來的主人去世就封存的話,那現下已經沒有立錐之地。
這樣想著,舒舒就這樣說了。
九阿哥帶了沮喪道“爺曉得這個道理,就是心裡頭有些難受……”
“十一走了兩年,沒人提了,往後也沒有誰會記得……”
“十四也是,東所那麼多空院子不住,非要住四所……”
“那邊的院子,這兩年可沒有修繕,比不過東五所,跟這邊頭所也天差地彆,到時候讓他眼氣去……”
“回頭十四要是敢鬨騰,看爺怎麼收拾他,反正以後爺不會慣著他……”
說到最後,九阿哥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舒舒配合著說道“是啊,讓十四阿哥後悔去……”
舒舒知道,九阿哥也就是這麼一說。
這宮裡有皇上與各位娘娘在,哥哥想要管教弟弟,最多也就是幾句話,旁的還能如何呢?
可不是尋常人家那樣,弟弟調皮,哥哥的說修理就修理一頓。
那樣的話,置皇父於何處?
不僅不落好,還會背不是,暴虐不友。
同母兄弟之間還好些。
如同四阿哥管教十四阿哥,五阿哥管教九阿哥,隻要不動手責罰,訓斥幾句都無所謂。
沒有人會挑剔。
就算動手了,要是理由正當的話,大家也理解。
異母兄弟這樣的,就算想要訓斥,也要掂量掂量。
否則連帶著妃主之間,也跟著尷尬。
翊坤宮,東次間。
宜妃手中拿著個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小銅錘,正在幾案上砸核桃。
整日無事。
不過是做個消遣。
否則的話,宮女太監這麼多,自有動手的人。
香蘭坐在炕邊,拿起砸開的核桃,用牙簽仔細挑揀裡頭的核桃仁。
旁邊放著個巴掌的瓷罐子,裡頭已經有剝好的半罐子核桃仁。
“阿哥爺的鋪蓋挪到書房,帳子也都是素色素絹,福晉出身大家,規矩上萬萬不會錯的,娘娘就是白操心……”
香蘭一邊挑揀著,一邊稟了去二所的所見所聞。
宜妃鬆了一口氣。
“倒不是質疑都統府的規矩,誰叫老九任性呢,就是怕老九家的麵皮薄,應不過老九纏磨……”
香蘭不讚成道“阿哥爺當差了,娘娘還當他是小孩子看,奴才過去時,兩人正看書呢……阿哥爺有些當差皇子的模樣了……”
宜妃嗤笑道“老九這是有自知之明,他現在攏著內務府這塊,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要是再不學習,回頭可就露怯了……”
香蘭遲疑了一下“奴才說了四所的事,阿哥爺不大高興……”
宜妃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歎氣道“這宮裡過日子,誰能順心如意呢……”
說著,她摸著自己的肚子,麵上帶了柔和。
馬上就三個月。
雖然還沒有顯懷,可是也能摸著硬邦邦的。
“我就盼著是個阿哥了……”
宜妃的眼圈泛紅,抬頭四下裡看了看,喃喃自語“漫天神佛,要是我的十一還在,就讓他再投到我的肚子裡……”
日暮時分,兆祥所。
十三阿哥飽睡了半天醒來。
前兩天在直郡王府,雖然四阿哥沒有叫他們去守靈,讓他們幾個小的在東偏殿小憩。
可是外頭就是道場,誦經聲不斷,又要顧著兩個小的,十三阿哥幾乎沒有合過眼。
因此今天回來,他洗了澡換了衣裳,就回寢室躺了。
一覺醒來,大半天過去。
屋子裡幽暗。
隔壁隱隱的有動靜。
兆祥所,說起來與阿哥所那邊結構差不多。
都是三進院子結構,連成一排,總共分為四所,因此這邊又叫兆祥四所。
與西五所、東五所不同的是,這邊的兆祥所隻有一個大門,共用東邊的兆祥所膳房。
這邊的院子比較緊湊,整個兆祥所加起來,都沒有阿哥所兩個院子大。
每套院子,沒有廂房耳房,隻有前中後房,各五間。
周歲前的皇女皇子都在這邊撫育。
並不是獨占一個院子,而是一排屋子一個人。
如此這邊最多可以同時撫育十二位皇子皇女。
因為阿哥所那邊沒有地方,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六歲挪宮就搬回這裡。
兩人一個住了頭所,一個住了二所。
兩所之間,原本是前頭有月亮門連著,後來十四阿哥要求,在中院也開了門。
十三阿哥起來,就聽到十四阿哥咋咋呼呼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有小太監聽到動靜,進來掌燈,服侍十三阿哥洗漱。
十三阿哥好奇道“十四怎麼了,歡喜什麼呢?”
小太監道“爺睡了後,十四爺去乾清宮了,回來叫人收拾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