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說話的功夫,外頭有了動靜。
那管家帶了宗人府的堂主事進來。
“格格,額駙……”
堂管事見禮道。
“勞煩大人走一趟,就是這個趙氏,帶走吧,相關人證都在廂房關著,大人直接提走就是……”
伯夫人乾脆利索的吩咐。
“伯爺……”
趙姨娘的聲音淒厲。
伯爺卻閉上眼睛。
趙姨娘又去看錫柱。
錫柱猶豫了一下,偷看了伯夫人一眼,不自在的扭開頭。
“噗通”一聲,趙姨娘在伯夫人跟前跪了,“砰砰”磕頭。
“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饒了奴婢這一遭吧!奴婢不去宗人府,奴婢沒想到獨活,伯爺吃什麼,奴婢都跟著吃了,奴婢求殉,求夫人成全!”
錫柱聽了,望向伯夫人,目光帶了懇求。
伯爺也睜開眼,裡麵多了幾分迷離。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死亡並不遙遠。
他還沒有死,已經有人等著殉了。
伯夫人看著堂主事道“這是嫌犯口供,承認在吃食裡做手腳謀害伯爺,勞煩大人做個見證!”
堂主事躬身道“臣記下了。”
趙姨娘的哀嚎聲戛然而止,顯然沒有想到伯夫人這樣應對。
“夫人……”
趙姨娘哆嗦著嘴唇道。
伯夫人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道“我不許!你不配!生,上不去董鄂家家譜;死,也葬不進董鄂家墳塋地!”
趙姨娘還要再說,伯夫人已經對著堂主事點點頭。
堂主事後頭跟著宗人府的兵丁,立時上前,拖了趙姨娘。
趙姨娘還要再哭喊,嘴巴裡已經被塞了爛毛巾。
錫柱牙齒都跟著打顫,摟著伯爺哀求道“阿瑪,阿瑪,叫二叔過來吧……”
要是二叔在,他們會客客氣氣的。
二叔是董鄂家的頂梁柱。
伯爺沒有說話,而是望了望門口。
都統府就與伯府挨著。
伯府這邊來了宗人府的兵,隔壁這麼久了還沒有動靜。
侄子們上學不在家,老二夫婦卻是在家的。
伯爺的心裡千思百轉,看著伯夫人道“老二他……”
伯夫人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明白,二叔跟你不一樣,是個說到做到的漢子,當年在婆婆跟前答應讓爵就沒想著再奪爵;反倒是你,信誓旦旦說不會獨占爵位,要兩房交替、叔侄相傳,卻食言而肥……大福晉的阿瑪去世了,隔壁兩口子中午就出門探喪去了……”
伯爺閉上眼睛,不肯再說話了。
這邊宗人府的人帶了相關嫌犯與人證,顧著董鄂家的顏麵,並沒有招搖過市,而是塞了馬車上拉走的。
可是瞞得過彆人,卻瞞不住隔壁。
宗人府的馬車剛走,齊錫夫婦前後腳的功夫,就從科爾坤家探喪回來。
門房就上前稟道“老爺,夫人,剛才伯府來了不少兵馬,好像帶了幾個人走……”
齊錫與覺羅氏對視一眼,都帶了擔憂。
連府邸都沒進,夫妻倆就去了隔壁。
上房裡,伯爺覺得自己該暈過去,可是腦子卻分外清醒。
他看著桂珍道“好孩子,錫柱湖塗,你要是樂意原諒他就原諒他一遭,要是不樂意,也好聚好散……”
桂珍紅著眼圈道“我不願意原諒,也不想好聚好散,憑什麼?!”
伯爺苦笑道“都是我的過錯,是我強求了,非要跟你阿瑪商定這門親事,但是孩子你往好了想,初嫁不順當,可是也留京了,不用撫蒙總是好的,說不得二嫁就順當了!”
這是答應和離。
桂珍恢複了往日的精明,仔細想了想,道“錫柱不能白害了我一場,彩禮不退,他名下私產,我要分五成!”
因為兒子出身有瑕疵,伯爺始終做兩手準備。
這些年陸陸續續的,給錫柱名下轉了不少產業過去。
伯爺點頭道“這是應該的。”
桂珍又望向伯夫人道“姑母,侄女不想回郡王府,想要留在姑姑府上待嫁,姑母可允?”
阿瑪已經革爵,下頭的弟弟也折了好幾個。
郡王府如今的氣氛怪怪的。
她這個出嫁女,並不想回去摻和。
錫柱不是想當活王八?
那就成全他,讓他看著自己這個前妻在董鄂家擇婿再嫁!
伯夫人點頭道“那就不回去,你本就沒有過失,做不了姑姑的兒媳婦,也是姑姑的侄女,就在這裡住著,回頭姑姑給你挑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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