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晉坐了坐,弄清楚緣故就走了。
雖然舒舒說不與他們相乾,可是五福晉心裡明白,還是相乾係的。
五阿哥與九阿哥同胞兄弟,對外要一致,而不是彼此拆台。
否則的話,就成了笑話。
等到五阿哥回來,五福晉就說了禮物不同之事。
五阿哥立下就炸了。
“竟然無禮至此,太過分了!”
五阿哥氣得滿臉通紅道“誰稀罕他的東西,快快拿了,爺給他送回去!”
之前他說要避著毓慶宮走,眼下卻不是避著的時候。
五福晉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勸阻。
這個時候勸不下,反而還要被遷怒。
她後悔收的時候沒有多問一句了。
這樣收了再送回去,也是得罪人。
五阿哥挾怒而來,到了討源書屋外反而冷靜了。
他曉得見不見太子沒有什麼意義,不外乎下人弄錯了那些,倒顯得自己小提大作似的。
他就直接叫人撂下東西,轉身就走。
說不往來,就是不往來的好,省得被他們說話繞進去。
等到太子跟太子妃得了消息,到討源書屋門口時,五阿哥已經帶人揚長而去。
看著撂在地上的錦盒,太子氣得滿臉漲紅,咬牙道“老五他到底什麼意思?跟著添什麼亂?”
太子妃倒是並不意外。
那是九阿哥的同胞哥哥,知曉兩家禮物有差距不惱才怪。
太子實忍不住,抬腳踹飛了一個錦盒。
裡麵裝的是白玉如意,立下從錦盒裡摔落在地,斷成幾截。
太子指了那如意,剛想要吩咐人扔了,就見梁九功帶了個小太監,緩緩而來。
太子忍了火,道“可是汗阿瑪有事吩咐?”
梁九功仿佛沒有看到滿地狼藉,躬身道“皇上打發老奴過來看看,昨日馬場的事可解決了……”
太子“……”
他笑得僵硬,道“汗阿瑪日理萬機,還讓汗阿瑪操心這些,都是我們當兒子的不孝……”
梁九功躬身聽著。
這東扯西扯的,就是還沒有解決唄。
是夠不孝的,皇上還好好的,就不拿皇子當回事兒。
梁九功看了眼旁邊的太子妃,心中生了同情。
這家裡還是要個明白人當家才好。
梁九功也不多嘴,聽太子說了好幾句廢話,才道“那您忙著,老奴還有其他差事……”
皇上除了打發他來討源書屋,還打發他去四所瞧瞧九阿哥如何了。
齊錫大人上午沒白忙活,也是讓皇上曉得,九阿哥又受委屈了。
本來人就病著,又嘔了氣,叫人不放心。
太子點點頭,目送梁九功離去。
至於梁九功出了西花園,就往新五所方向去了,沒有人特意看著,就有人獻殷勤過來告訴了太子。
太子跟太子妃對坐了好一會兒,道“汗阿瑪對老九越來越重視了……”
太子妃沒有說話。
已經成年的皇子,皇上哪個不重視?
不單九阿哥一個。
太子看著太子妃,欲言又止。
太子妃垂下眼,道“明天我再打發人過去一趟……”
太子歎氣道“委屈你了,毓慶宮總不能舉目皆敵,老五直是直了些,卻沒有什麼壞心眼,老九也是孩子性子……”
四所,正房。
梁九功站在炕邊,看了熟睡的九阿哥兩眼,就退了出去,對舒舒道“皇上不放心九爺,打發老奴過來瞧一眼……”
舒舒道“謝皇上慈愛,九爺沒事了,就是昨晚沒睡好,才醒了會兒就又睡下了。”
梁九功遲疑了一下,道“那東宮的禮單,九爺惱沒惱?”
皇上不放心的就是這個,陰錯陽差的,怕兄弟之間生了嫌隙。
舒舒搖頭道“先頭不知道,等到曉得了,我們爺就說肯定是下人弄錯了,太子爺不是小氣人,他素來心大,也不在這個上計較,我卻是小心眼的,就算下人弄錯了,也傷了我們爺的體麵,太子爺總要給我們個交代,要不回頭誰都能當我們爺不識數了……”
梁九功看著舒舒,也是佩服了。
小心眼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齊錫大人更牛,每次去禦前嘮嘮叨叨的,都是護孩子的話。
偏生還曉得分寸,會說話,皇上也不惱。
他點頭道“奴才曉得了,會如實跟皇上稟告此事……”
等回到了清溪書屋,梁九功就如實稟了討源書屋跟四所的見聞。
康熙沉默了許久。
他之前還以為是太子傲慢不上心,心裡有些惱,壓根沒有想到還有弄錯了這個可能。
正如九阿哥說的,太子出手向來大方,那簡薄禮單確實不符合太子的性子,也不是太子妃的手筆。
那討源書屋能欺上瞞下的還有誰?
除了那個“太子嬪”再沒有旁人。
從阿克墩打架到現下也一旬了,自己說了不許李氏逾矩,太子將自己的話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