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次日一早,七阿哥就要帶了赫舍裡氏一行回京。
天色還沒有放亮,隊伍就休整完畢,準備出發。
同行的,還有春林。
這是備著禦前問話的。
畢竟追蹤這一段,是春林親身經曆的,旁人也說不清楚。
額爾赫與富慶跟著出來相送,見到春林不情不願的樣子不由失笑。
這次隨九阿哥出來四個侍衛,輪流在禦前打了照麵,九爺這提挈自己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春林是黑山教養大,師徒一個性子,比較散漫,不大在乎這些功名利祿,額爾赫與富慶卻曉得這是好事兒。
禦前掛名,這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好機會。
舒舒昨日說暫時不見赫舍裡氏,今早也就沒有摸黑出來送行,不過吩咐了膳房,給赫舍裡氏母子送了幾包餑餑,備著孩子餓的時候吃。
隨著“噠噠噠噠”的馬蹄聲漸行漸遠,九阿哥鬆了一口氣。
除了還沒回來的曹順,其他僚屬都在跟前了,九阿哥擺手道“回去補覺吧,今天沒事兒,等到中午吃完飯,外頭也暖和,樂意出去轉轉的,跟爺去釣魚……”
張廷瓚跟曹曰瑛對視一眼。
九爺還真是心大,瞧這樣子,是放下此事。
他們年歲在這裡,看的書也多,想的也就複雜些。
老話說的好,謀財害命。
隆科多被害命是真,他已經籍沒,名下沒有私產,那就不是謀財了,所為何來?
順著去捋,並不難猜,就是不知出手的是老佟還是大佟。
不管是哪個,對佟氏一族來說,都是劫數。
京城,格局要變了。
兩人憂心忡忡,都想要提醒九阿哥一二。
要不這內造的馬車坐著,精細夥食供給,鮮果盤子上著,他們這閒飯吃的不自在。
張廷瓚就道“那臣要叨擾九爺了,也想要出去轉轉。”
曹曰瑛接著說道“潮白河上遊有潮河、白河兩支,潮河古稱鮑丘水,白河古稱沽水,兩河交彙,為潮白河,臣也想要見識見識這周朝時就有的古河道……”
九阿哥聽了,很是長知識,道“這麼久遠麼?倒是名聲不顯啊,先頭都沒聽過。”
對於京畿的河流,大家聽過最多的還是渾河,就是康熙三十七年改名的永定河,還有就是跟渾河挨著的大清河。
曹曰瑛道“《山海經》中就記,幾千年前就有,當時兩河還沒有交會,到了北魏時曾交會,有了眼下這個名字。”
九阿哥點頭道“那中午可要好好瞧瞧,正好福晉也悶著。”
張廷瓚跟曹曰瑛都沉默了。
兩人習慣使然,覺得九阿哥出入都要帶著福晉不大好,可是也不好意思進言。
出門這幾日,吃的、用的,都是福晉吩咐人安排。
還有在皇子府當差的日子,也是處處優待。
不好端起碗吃飯,撂下碗說三道四。
兩人都是漢人,可是都住內城,平日見的也多是旗人多,曉得八旗規矩不同。
兩位也就隻能自己開解自己,不能用漢家禮法去衡量此事。
瞧瞧額爾赫、富慶他們的反應,對九福晉拋頭露麵習以為常。
九阿哥沒有發現他們的糾結,跟高斌道“魚竿是早帶著的,也有漁網,可到底對這邊不熟,讓縣衙那邊的人再陪半天,頂好是找幾個漁民,到時候釣上不來的話,就直接跟他們買幾桶魚,省得福晉失望。”
高斌道“九爺放心,奴才這就去安排,保證妥妥的。”
九阿哥道“嗯,你辦事,爺放心,隻是彆露了寒磣,該花錢花錢,爺可不占這小便宜,跟核桃多要幾個荷包,那個什麼知縣的兄弟,也彆虧了,跟著咱們跑了好幾天腿兒。”
高斌忙道“那奴才這去找核桃姐姐……”
九阿哥輕哼了一聲,擺了擺手。
這小子還行,該機靈的時候機靈。
等到高斌下去,九阿哥看了眼額爾赫跟富慶道“富慶歇著吧,額爾赫下午跟著出門。”
好像身邊得用的侍衛太少了,就這幾個人,這幾天可是沒少折騰。
都不是鐵打的,也得緩口氣。
額爾赫應了。
九阿哥安排好中午出門的事情,就打著哈欠,回房補覺去了。
房裡,舒舒是真的沒起來。
是故意的。
在年歲相彷的大伯子跟前,避嫌才是妥當。
不用像在小叔子跟前似的,事事周全,主打一個友愛親切。
她眯著眼睛,感受著火炕的溫度,躺著腰背很是舒服,都不想出被窩。
門口有了動靜。
九阿哥回來了,在外間洗了手,解了外頭衣裳,鑽進被窩,將舒舒摟在懷裡。
舒舒側過頭看他。
九阿哥拍了拍她的後背道“睡吧,爺安排好了,中午出去釣魚……”
舒舒聽著,閉上眼睛,也帶了期待。
這種大河,要入九才開始冰封,眼下可以垂釣……
乾清宮,西暖閣。
康熙已經聽政回來,去了外頭端罩,在炕上坐了。
梁九功按照每日慣例,端了奶茶放在炕幾上。
康熙端起奶茶喝著,溫度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