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南頭所距離西花園門口就不遠了。
康熙也沒有上馬車的意思,而是叫了一匹馬,翻身上馬。
大阿哥見狀,就牽了韁繩,跟著走向西花園門口。
康熙坐在馬上,看著身量高大的兒子,想著他小時候的模樣,臉色也帶了慈愛,道“回頭朕給你指個好的繼福晉,家裡的事情你也撒撒手,該振作起來了。”
大阿哥道“那兒子等著,汗阿瑪的眼光,最是不錯,兒子瞧著下頭的弟妹們,竟是沒有不好的。”
康熙輕哼道“事關你們的終身大事,朕操了多少心,哪一個皇子福晉不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隻有一個八福晉例外,當時是看的門第,定的娃娃親。
不過不是娃娃親的錯,太子妃與四福晉也是宮裡早早看好的,也不是八福晉這樣的品格,可見還是安王府的教養出了瑕疵。
大阿哥也不多問人選。
對於他來說,繼福晉是誰影響都不大,跟十幾年前大婚前的激動與期待截然不同。
他唯一好奇的就是富察家的格格,會指給十二阿哥還是十三阿哥,或者直接留牌子給十四阿哥。
不管是誰,到時候跟八阿哥多了一重連襟關係。
隻是這連襟也未必能親近得上,隻看三阿哥與九阿哥,這幾年好了孬了的,折騰了好幾回。
說話的功夫,一行到了西花園門口。
大阿哥目送著聖駕遠去,才轉身回來。
他想了下太子的脾氣,最是唯我獨尊的。
聖駕過來,先看皇子這個沒的挑。
皇孫之中,聖駕先看的是弘昱,太子會不高興。
大阿哥心裡嗤笑了一聲,都多大了,看的還是眼前這些。
就跟十四阿哥似的,小時候鬨騰沒人會計較,大了闖禍就要挨收拾。
太子這裡,小時候能七情上麵,大了就隻能憋回去。
好好生氣去吧,氣死猴。
大阿哥覺得想要喝幾盅了……
討源書屋裡。
太子確實得了消息,也看著座鐘走了半個時辰,聖駕還遲遲沒有進園子。
這一回大阿哥卻是想錯了。
太子沒有不高興,他覺得這個順序沒有問題。
要是阿克墩是嫡長子,那不用說,肯定比郡王府的嫡長子金貴。
如果李氏還沒有問罪,作為側室所出長子,在太子妃沒有生育的情況下,阿克墩也比弘昱身份貴重。
可是李氏問罪,即便喪儀以貴人禮安葬,也隻是東宮妾。
阿克墩是庶長子,身份未必就比郡王府的嫡長子高。
子以母貴,就是這個道理。
除非往後東宮沒有出身更好的皇孫阿哥,阿克墩的身份才會水漲船高。
他神色木木的,想的是如何請罪。
眼下不是怪罪旁人的時候。
這一場禍事,他自己就是罪魁禍首,這點兒擔當他還是有的。
他沒有大張旗鼓的找太醫,可是也曉得自己這半年的脈桉上多有陽亢症狀。
他以為是冬日屋子燥熱的緣故,現下瞧著,這其中就是有不對之處。
榮嬪封宮大半年了。
不是榮嬪,那出手的會是其他人麼?
後宮有頭臉的嬪妃,除了和嬪,都有皇子阿哥。
太子素來高傲,可是這一晝夜下來,竟然添了幾分淒惶。
門口傳來腳步聲,小太監在門口稟告道“主子,聖駕進園子了!”
太子起身,吩咐道“去稟告太子妃。”
那小太監應著,小跑著去了。
太子起身,路過玻璃鏡的時候,腳步頓了頓。
看著鏡子裡臉色晦暗的人影,太子直直地看了好幾眼。
臉色青白,眼圈烏黑,眼底渾濁。
自己怎麼成了這個鬼樣子?!
走到討源書屋門口,太子的腳步都有些發飄。
天氣晴好,碧空如洗。
太子的心境依舊滿是陰霾。
太子妃得了消息,匆匆忙忙趕來,就見太子這神思不寧的樣子。
她移開眼,不想說話,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眼下已經是兩人大婚第七個年頭,該說的、該勸的,都囉嗦夠了,眼下隻有相看兩厭。
康熙端坐馬上,遠遠地就見討源書屋門口出來人。
他回頭看了眼西花園門口的護軍,倒是也不意外討源書屋得了消息。
雖說西花園如今還住著小阿哥們,可這是給了太子的,是太子的園子。
他就動了韁繩,催馬疾行。
轉眼的功夫,馬匹就到了討源書屋門口。
康熙翻身下馬,望向太子與太子妃。
太子……
不過數日未見,臉上枯乾,眉心是重重的川字紋,看著竟似老了好幾歲。
再看太子妃,站在太子身後三步遠,也清減了許多。
“朕就是過來瞧瞧,大冷天你們出來折騰什麼?”
康熙翻身下馬,看著太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