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將人手安排下去,九阿哥就擺擺手,打發幾個人下去了。
他想到了都統府那邊。
公侯伯子弟蔭官,都是按照正一品官來的。
要是蔭武官是四品,蔭文官則是蔭五品。
如此一來,倒是給小二、小三他們留了一個餘地。
以後誰要是不成才,還可以有個蔭官的缺。
珠亮跟小三有爵位,會對應著補缺,小六因是皇子伴讀,前程也是穩的。
剩下小四、小五、小七,除了自己考八旗科舉,還有個蔭生打底。
隻是九阿哥也算見識了一回什麼叫“人走茶涼”。
若是伊桑阿還是大學士,伊都立怎麼會從小小的拜唐阿熬起來?
等到傍晚回家,他就跟十阿哥提起了伊都立,道“八旗舉人,都有資格直接補官了,等到部院招考筆帖式不是更好,選了拜唐阿還要耽擱幾年……”
十阿哥道“伊桑阿年歲跟張英相仿,六十好幾了,估摸著是不敢耽擱。”
九阿哥皺眉道“影響這麼大麼?就算伊都立他阿瑪退了,不是還有丈人是兵部尚書、議政大臣,一個女婿都照顧不了?”
十阿哥道“不一樣,索額圖當過權相,姻親故舊多,得罪的人也多。”
馬爾漢沒有毀約,如常將六女嫁給伊都立,已經算是不錯了。
要說在仕途上提挈,怕是馬爾漢心有餘、力不足。
九阿哥唏噓道“這門第跌的太快了,等到伊桑阿沒了,幾個兒子最高的是員外郎,一下子就是尋常人家,這滿文官,還不如漢官,漢官科舉傳家,後繼有人,還能連上。”
十阿哥道“八旗要說穩定,還要看勳貴,有個爵位在,家族才能長盛不衰。”
九阿哥點頭道“是啊,勳貴過日子才遊刃有餘,就算一輩兒子弟不成器,下一輩兒出息也就起來了;換了尋常人家,這衰敗下去,想要再起來可是不容易。”
他想到了張家。
張英雖致仕,可是兩個兒子中進士,下頭的兒子跟孫輩也都讀書,看著家族上行之勢。
早先給福鬆結這一門親,是想著沾沾這讀書氣兒,往後福鬆的兒孫,就算回不到宗室,也能換個前程。
如今福鬆恢複黃帶子,這親事的分量就沒有那麼重了。
不過張廷瓚的人品行事,都在九阿哥與舒舒眼中;張家四姑娘,在京城出生,京城長大,行事也落落大方。
宰相千金,這親事說起來也體麵。
回到家中,九阿哥就跟舒舒提及了自己的幾個新手下。
舒舒對伊都立很好奇,道“這樣的資質,不是該好好念幾年書麼?”
十六、七歲,正是可以進國子監讀書的年紀,等到出來,就是直接筆帖式或中書了。
在另一個重康世界,這就是小曹的好友,有曹公之好。
真正的曆史上,這位是少年才子,十三、四歲的舉人,也是京城有名的小神童。
隻是隨著索額圖問罪,伊桑阿致仕,也就沒人提及了。
九阿哥想了想,道“隻聽說他一個有才名,沒聽說兩個哥哥也成才,估摸著這就是均貧富了,他這樣的資質,不去國子監,過幾年考筆帖式、考中書也是無礙的,他那兩個哥哥應該功課不行,去了國子監還能多個前程。”
除了有十三阿哥連襟這一個關係,伊都立還是珠亮未婚妻的師兄弟。
舒舒就道“四爺將這個人挑給爺使,應該是惜才,還有十三阿哥的情分在裡頭。”
九阿哥點頭道“估計是吧,反正用誰不是用呢,聽使喚就行,真要說起來,伊桑阿也是受牽連,退得早了,要是不致仕,首輔穩穩的,老師那邊且有得熬。”
雖說在朝廷之上,伊桑阿的立場跟嶽父索額圖並不一樣,翁婿人前也是相對多年,可是多了這一重關係到底不一樣。
隻看伊桑阿給幼子擇嶽家,擇了“索黨”的馬爾漢家,就曉得這關係是斷不了的。
受了牽連,也不必喊冤枉。
舒舒聽著,想到了張英。
本朝文官致仕的年歲是七十,做到尚書、大學士這樣的品級,七十就不是上限了。
隻要耳聰目明還沒有昏聵,熬到七十幾還在任上都是正常的。
可是伊桑阿跟張英,都是六十出頭就以病告退了大學士。
前者是受牽連,後者也是。
隻因為張英給太子講學,還兼任了多年詹士府詹士。
康熙對太子的戒備,是從三十八年就開始升級的。
康熙三十八年,紫禁城大索……
舒舒心中很微妙。
或許這就是帝王,隻要有風吹草動,就疑心生暗鬼。
幸好他們從宮裡搬出來了。
要不然的話,風聲鶴唳的,沾上一星半點兒都沒好。
九阿哥也想到了張英,卻不是想的張英致仕,而是想著南下的福鬆“這都出門一個來月了,應該到桐城了吧?”
舒舒道“應該到了,第一次出遠門,也不知情形如何。”
她有些擔心了。
三個弟弟,最大的才十九歲,剩下兩個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