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上來了。
當周荷夫聽到井底下傳來陳彪甕聲甕氣的叫聲時,他鬆了一口氣。不管他怎麼一時怒火中燒打罵他,他心裡還是很擔心陳彪的。大敵當前,他離不開這種猛漢。所以,當看到他那顆臭氣熏天的頭顱顯露出來時,他不顧臟臭把他那白胖的手掌伸了過去。
可陳彪把他嚇了一大跳!
他背上竟然背著半截死人骨架!
你把這個東西放遠點。他跳開幾步有些心驚膽顫地說會有傳染病的!
陳彪又把腰裡掛的肩上搭的什麼破褲子皮鞋扔到他麵前。
這又是什麼鬼東西?
我拿回來給你看看呀。陳彪說那個家夥讓老鼠吃光了。這就是他穿的皮鞋和褲子。
周荷夫也打開自己的手電筒認真看了一眼,歪頭回憶了一下。好像那天他真的是穿的這種皮鞋,這條褲子。
他有點相信了。
老板,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把這些垃圾扔回井裡,你們三個就在這後院洗乾淨了再回去。你們已經讓整個大院臭氣熏天了……
那晚周荷夫一夜沒睡。他的腦子第一次亂成了一鍋粥。他想,這個長得英俊強悍的男人真的隻是跟王麗偷情嗎?如果這樣也算了。女人的事不細究也罷。現在有錢哪裡沒有女人?像那個雪蓮花樣的山裡小姑娘多舒服!可問題是,哪裡不能偷情。非要到他鼻子底下來?這就很可疑了。陳彪指著那半截白骨和一隻皮鞋說他讓老鼠吃了,可為什麼那個徒弟要說送貨的像他呢?!再聯想到皇家演藝廳兒子的五根指頭、國色俱樂部被打傷的人,還有那個竟然開槍打傷了兩個保鏢的‘狗崽記者’,再聰明的腦袋也想不過來了。
這他媽的倒底是幾個人?!這個世界上倒底是有鬼還是有分身術?
他周荷夫還從來沒有這麼心驚膽戰過。
他從床上爬起來,到酒櫃裡倒了一大杯威士忌,又叼上了一支大雪茄……
快天亮的時候,他給在加拿大的兒子周濤打了個電話,詢問他收購那家家俱廠的生產情況。
很好呀。老爸。周濤說在這裡做事比在國內簡單多了。就是流動資金不足。你快過來吧。好多事情我都不懂。國內太可怕了,你老舍不得什麼意思嘛?
是啊。我是舍不得。周荷夫憤憤地想周氏集團下麵幾十家各種工廠,十幾家公司。現在賣賣不掉,變現的錢轉不出去。他不撐在這裡,三十年的心血就會像雪崩一樣傾刻化為無有。他不拚命怎麼辦?!
周荷夫丟下電話歎了口氣,就因為斷了五根指頭就覺得可怕了?現在的獨生子真是沒有用!他如果知道他老爸麵對的是什麼,那還不得天天嚇尿褲子?!
他自認自己是個無比堅強的人。也許現在他的舉動連陳彪都認為有點瘋狂了。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內心的憤怒和屈辱。那還是他的黃金海岸大酒店的主樓要快要封頂的時候。他去視察工地,為了搶時間他是要求日夜開工的。所以他得晚上去看看施工情況。
到了地方在承包商的引領下轉了一圈,突然停電了。整個施工現場大呼小叫亂成一團,他一時大意就叫跟著的保鏢班長王疤子開車到溫泉山莊去拿幾個手電筒回來好給工人檢查線路。他自己就站到工地外麵亮堂點的地方等待。沒多久,一輛摩托車從他旁邊駛來,他還扭頭看了一眼,就這一眼他幾乎魂飛魄散。那個戴著頭盔的麵目不清的人竟然從腰裡抽出一支手槍,一腳點地,朝準他的胸口就是一槍。他當然驚恐地慘叫了一聲,那聲慘叫把他自己的耳朵都震得嗡嗡作響。但卻被工地的吵鬨聲淹沒了。他跌坐在地上,那輛摩托車飛馳而去。他覺得沒事爬起來一看,原來是他裝在左胸口袋裡的手機救了他的命。幸虧了那個蘋果手機的質量,第二天,打壞的手機上還卡著一粒紅豆大小的鉛丸。這是一支小口徑手槍射出來的,他認得。殺手來自哪裡還不清楚嗎?
但直到王疤子把手電拿來了,他也沒跟他提這件事,以後也沒跟任何人提過一個字。英雄就得能忍一時之氣。如果他說了傳出去,那他就有了動機,就有了讓人懷疑的條件,他不做這種傻事。他就這種人,他要報複就得淋漓儘致、致敵死地!
所以他看好境外的槍,隻要你做得乾淨,那就沒事。像陳彪去廣東做的那樣,不也成了沒頭案了嗎?你再大本事,總不能為一支槍查到普京頭上對不對?!
他決定馬上飛到北京去一趟。前些年,一個跟他關係很好的官員從南江調到北京去了。後來,他每年都要看望他幾次,不少給他用於周旋官場的資金。現在他是國家相當高級彆的領導了。周荷夫找他有兩個目的,一個是通過他解凍被何市長授意海關查封的周氏集團的進出口公司和被封凍的外彙帳戶,以便最大限度地把資金轉移到加拿大去。二是,再花一筆錢,把那個何市長儘快弄下台。他抓住了他的辮子,他也揪住了他的尾巴,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你試著把一頭老虎和一頭獅子的尾巴綁到一起看看……
還有。他得先把出國簽證辦好了以防萬一……
他想;如果等他把退路搞好了,那他可就要大開殺戒了!
(感謝您的請順手點擊一下收藏。我會嘔心瀝血為你奉上更精彩的章節。謝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