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斌在旁邊看著痛苦的張雲軒,心裡十分不解,就算徐麗的犧牲刺激了他,但是也不至於有這種反應,畢竟兩人認識時間還是十分短暫的。
“雲軒,冷靜一些,犧牲總是難免的,或許這是你第一次親眼見到熟悉的同誌犧牲在自己眼前,但是我們現在麵對的環境十分惡劣,今後或許或許會遇到更加殘酷的事情,所以你一定要堅強起來”,王海斌雙手扶著張雲軒顫抖的肩膀,安慰的說到。
“是我殺了他,是我殺了他”,張雲軒雙手捂著臉,喃喃地說道。
“不,徐麗同誌是被警察和日本人殺害的,與你無關,雲軒,不要自責”。
張雲軒用手擦擦臉上的淚水,坐直身體說到“我說的不是徐麗,是她的丈夫——王中秋,是我親手槍斃的他。”
“啊?雲軒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聞此話,王海濱大吃一驚,畢竟他剛到襄城沒幾天,對於之前發生的事情並不了解,隻是知道王中秋以及其他幾個反抗分子,一起被槍決了,並不知道具體的執行人是誰。
“哎”,張雲軒歎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思路,緩緩地說道“事情發生在兩個多月之前……”
張雲軒就把當初如何被佐藤帶到憲兵隊,自己被逼著如何參加刑訊、獲取情報等所謂的技能,還有逼著自己對十名反抗分子進行槍決的事情,詳細的對王海斌說了一遍。
“這群畜生,視人命為草芥,手段如此狠毒”,王海斌憤怒的說道。
“這些事情在憲兵隊裡並不少見,很多酷刑都是你聽都沒聽過的,現在我已經成了幫凶,今後無論我怎麼去做,都無法洗刷我的罪惡。”
“不,雲軒,你不要有心裡負擔,但是那種情況,就算你不動手,敵人也會動手的,如果中秋知道送他上路的是自己人,我相信他會感到欣慰的”,王海斌眼含熱淚的說道,其實他是理解張雲軒的,不管是什麼原因,自己動手打死自己的同誌,這都是殘酷的,內心都會受到無儘的折磨,尤其是自己現在這種情況。
“中秋,不知道你想沒想過,徐麗明明知道是你動手槍斃的王中秋,但是她為什麼沒有仇恨你?沒有責問你?反而為了保護你,依然選擇麵對死亡”,王海斌問道。
“這就是我想不通的一點,”張雲軒說道。
“那麼我來告訴你,徐麗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我們黨的事業,她心裡明白,當時的情形,你是被逼的,就算她殺了你也是於事無補,敵人什麼都不會損失,但是他選擇了與你共情,所以我們今天成為了同誌,這回你明白了吧”。
張雲軒點了點頭,又問道“徐麗和王忠秋還有什麼家人嗎?”
“有,還有一個小女兒,叫墨涵,今年四歲,現在在哈爾濱教會辦的孤兒院。”
張雲軒一聽就一皺眉
“你彆想多了,孤兒院的修女有我們的同誌,孩子放在那,要比帶在身邊安全多了”王海斌解釋道。
“嗯,我想收養她,你跟組織上彙報一下吧,以後她就是我的女兒”,張雲軒說道
“這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她父母都是因我而死,我撫養她天經地義,而且以我們張家的條件,我可以給她最好的教育,等她長大後,我會告訴她她的父母是怎麼死的,他們都是英雄”。
王海斌想了一下,點點頭,說道“那好吧,我跟組織上彙報一下,但是也要等個合適的時機,要不然家裡突然多了個小孩子,你沒法跟彆人解釋。”
“你負責彙報,其他的我來安排”。
徐麗犧牲這件事,深深地震撼了張雲軒,也是他的心態和思想發生了質的蛻變,對於紅黨,後世記憶中的印象,逐漸的清晰起來,下定了決心,要加入紅黨,為紅黨做事。
日本駐屯軍駐地。
“八嘎,飯桶,一群飯桶”,天野六郎憤怒的叫罵著。
收到監聽室彙報說向陽區政府有人往襄南縣打了個電話,內容是海上風大浪急,請家人們儘快上山躲避。
天野六郎就知道,這次的還未製定好的圍剿計劃,已經破產了,但是怒火卻沒地方發泄。
是呀,所有參與行動的人都被控製在軍營之中,負責人都在會議室參與計劃的製定,那麼泄密渠道在哪裡?
但是他忽略了偵緝隊長王明仁,本來一個小小的人物,也不在製定計劃的人員之內,卻偏偏聽到了關鍵的幾句話,好巧不巧的隨意說了出去。
所以,此時此刻的這位日本少將,異常的窩心,狼一樣的眼睛掃視著在座的各位頭頭腦腦,尤其是警察局長譚鬆。
看的譚鬆大汗直流,實在是坐不住了,站起身來說道“天野將軍,在座的就我一個中國人,但是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是我泄的秘,從到了這個會議室,我來口說都沒敢喝,廁所也沒去,一直都在大家的眼皮底下,所以泄密的人絕對不是我”。
看著譚鬆狼狽的樣子,天野六郎微笑的說道“呦西,譚局長,你多想了,你是大日本皇軍的朋友,肯定不會做破壞友誼的事情,這點我是相信的,你不要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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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將軍”,譚鬆擦擦汗坐了下來。
正在這時,一個日本兵敲門走了進來“報告將軍,剛剛得到彙報,混進區政府打電話的就是前些天逃跑的紅黨聯絡站的負責人徐麗,現在已經被擊斃”。
“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
“看來,紅黨的嗅覺還是很靈敏的,看到情況不對,就提前撤離了,那麼作為大和旅館案件的實施人,軍統肯定也是逃走了,這次圍剿計劃也就到此為止吧”。
這時候的天野六郎,也隻能終止了此次的圍剿,把這一切都歸咎於反抗分子的靈敏嗅覺,沒辦法,實在是找不到泄密途徑,也沒有懷疑對象,如果非要追究的話,就會傷了這些下屬的心,埋下不穩定的因素。
尤其是對譚鬆,唯一的一個參與計劃的中國人,要給予必要的安撫,畢竟以華製華還是未來保持地麵穩定的基礎。
那麼怎麼安撫呢?其實很簡單,升官、發財兩條路,升官屬於地方政府的事情,自己不想過多參與。
那就發財吧,這也不用給錢,隻是在一些具體事情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剩下的這個聰明的中國人自己就會解決了。
想到這,天野六郎隨著譚鬆說道“譚局長,從昨晚到現在,你受累了,回去休息吧。”
譚鬆早就在這待夠了,沒休息好,累不說,主要是精神壓力太大了,一聽這話,趕緊站起身來,說道“謝謝將軍體諒,那我先走了”。
“嗯,譚局長,今天警局抓了不少可疑分子,回去後一定要嚴加審問,確定沒有問題了再予以釋放”。
譚鬆一聽就明白了,這老鬼子是變相的給自己送錢的,趕緊說道“請將軍放心,卑職一定嚴加審訊”。
說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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