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並無猶豫,隻是眼中狡黠一閃…
“放心,說謊什麼的我最擅長了…”
“那就看你的了!”
見女孩沒有任何膽怯的意思,我笑著拍了拍她的油膩短發,正準備開門…
“等等~”
我疑惑的看向她…
“怎麼?”
“先等等~”
女孩隨口應了一聲,把口袋裡的碎錢掏出折了折,並彎腰塞進了鞋子…
見到這一幕,我頓時眼前一亮,當即把身上所有的碎錢取出,一同遞了過去…
“來,把這些也塞進去…”
一看那麼多錢,女孩的眼神立馬直了…
“這…這是給我的?”
看著她大喜過望的表情,以及眼中透露出的陣陣渴望,我內心不禁一軟,眼神更是變得柔和起來,立馬就開口…
“不是!”
“法克!”
女孩撇了撇嘴,正準備再說什麼,卻聽到了我滿含深意的下一句…
“如果今晚順利,我倒是可以考慮…”
“那你可一定得多考慮考慮…”
女孩喜笑顏開的接過鈔票,塞錢的速度比之剛剛又快了幾分…
滴滴滴~
很快,伴隨著愈發靠近的催命警笛,滿臉汙漬的我,便攜著同樣滿臉汙漬的小女孩,踏進了這遍布更多汙漬的教堂之中…
撲麵而來的,是令人作嘔的烘臭,以及無數雙躲在陰暗角落裡的好奇目光…
不過很快,做完注目禮的他們,便一臉失望的重新縮回了被窩…
也是,畢竟一個家夥進沒進過局子,是不是凱子,身上帶不帶票子,有沒有兩把刷子,能不能動刀子,對於他們這種常年在暗處觀察路人的浪者來說,最有話語權…
憶往昔的間隙,我已經拉著小女孩掠過無數張臟兮兮的床位,穿過堆積著雜物的過道,並在滿是垃圾和排泄物的大廳中,極為幸運的找到了一處還算乾淨的角落,且在坐下後,故作陌生的稍稍遠離了她…
女孩很聰明,立馬就從附近的雜物裡抽出一張舊報紙,蓋在了自己身上,並縮著小腦袋朝我眨巴眼睛,仿佛在說…
看,我偽裝的怎麼樣!
呃…抱歉…不怎麼樣…
就在這時,“咣”的一聲突然炸響,大門被人以極為粗暴的方式推開…
而隨著陣陣刺骨寒風一同進入的,是一群身著厚衣,手持槍械的製服男人…
不斷揮舞麵前空氣的他們,臉上掛著鄙夷和嫌棄的神情,剛好與周圍啼饑號寒,不忍卒讀,愁心慘目的景象互相交織,仿佛繪製成了一幅襯映底層的現實畫作…
它的名字叫做…《鄙悲》
保安隊中唯一沒有嫌棄神情的人,是一名身著迷彩服的年輕男人,他甚至連皺眉都沒有,隻是麵色淡然的環視了一圈後,便衝著茫然無措的眾人高聲開口…
“你們…今天有沒有看見新麵孔?”
一聽迷彩男的聲音,我就知道是剛剛那個提出“新來的就是戰斧幫”觀點的男人,眼中頓時閃過一抹鬱悶…
沒想到上來就是個難纏的角色,現在隻能祈禱他會聽隊長的吩咐,不為難我了…
可惜,為難人的恰恰不是你最討厭的家夥,反而是你從未想到過的…
“他…他是新來的!”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周圍的人非常默契的把目光之劍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但多數人在同情之下還是收回了劍勢,隻有極少數的幸災樂禍之徒,又把劍尖向前伸了伸…
“對,我看著他來的…”
“我也想起來了,他是新來的沒錯…”
“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哎?我說床上的東西怎麼少了呢,不知道是不是他偷的…”
也許是覺得太過恬噪,迷彩男頓時眉頭一皺,當即一聲冷哼…
“讓你們說話了麼?”
一語結束,竊竊私語就此止住,但我知道接下來的才是難關…
意料之中的,迷彩男在喝住幾人後,便邁著壓迫感十足的步伐,麵無表情的來到了我麵前,並居高臨下的揚了揚下巴…
“什麼時候來的?”
我故作惶恐的站起身,一邊揉著眼角剛剛擠出來的困淚,一邊老老實實回答…
“領…領導,我今天剛來…”
“具體點!”
“晚…晚飯前…”
迷彩男眼神一冷…
“晚飯?為什麼彆人說你剛剛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