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苓看著他卑微討好的模樣,若說內心毫無感觸是假的。
畢竟洛白曾經在她那段漫長又懵懂的歲月裡,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
他們曾經是彼此最信任的夥伴。
他溫柔又體貼,像個知心大哥哥。
他是驚豔了她一整段茫然歲月的白衣少年,他教會她說喜歡,她用她的樂觀,陪伴他走出最灰暗的時光。
命運讓他們相遇,陪伴彼此走過一段路程後,又讓變故將他們分開。
雖然曾經幻想過各種重逢的畫麵,但絕對不是像眼前這樣。
她不能接受一次次傷害自己的人,會是她純潔無瑕的白衣少年。
“為了我?你們幫蘇月盈脫罪送我進監獄是為了我?為蘇月盈試圖殺我滅口是為了我?給我扣上災星的帽子是為了我?還是幫蘇月盈出氣,綁走我的丫鬟威脅我,找來乞丐想要玷汙我是為了我?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玄墨的臉色一寸寸蒼白,他卑微的眼神滿是痛苦,“不要說了,七七你不要說了。我是因為被欺騙才傷害了你,我會那樣偏袒蘇月盈,都是因為把她當成了你。”
“啪——”蘇雲苓沒忍住,給了他一巴掌。
玄墨的臉被扇得偏向一側,英俊的麵龐浮現出一個清晰的五指山,可他卻像毫無所覺,隻怔了一瞬,轉回頭繼續看著蘇雲苓。
“知道我為何打你嗎?我們幾百年的友誼,你認錯人我不怪你,畢竟這個世界的我們,都有了新的皮囊。可是你不該助紂為虐,你忘了我們曾經的約定了嗎?”
曾經,他們一起坐在山巔看雲海時做過約定如果有一天,他們因為修煉走火入魔,成了凶殘的怪物,那就第一時間殺掉對方。
玄墨的氣息因激動而混亂,“我沒忘……我隻是想像從前那樣,寵著你,守著你,為了你我可以和整個世界為敵。我隻是被一葉障目,認錯了人。”
“蘇月盈做的那些事樁樁件件都令人發指,她自私自利,自恃清高,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把自己的利益建立在彆人的血肉之上。這樣一個惡毒的人,你將她認作我?你少惡心我了。”
玄墨想要辯解,卻又無從辯解。
他知道小狐狸來此是為曆劫,在沒有前世記憶的影響下性格大變也不無可能。
何況,他對她的感情可以包容她的一切,所以蘇月盈的歹毒自私在他看來,不過是任性耍小脾氣而已。
可是現在發現蘇月盈不是他的小狐狸後,他再回頭去看蘇月盈所做的種種,每一件都不可饒恕。
他滿目哀切,小心翼翼地討好道:“小狐狸我錯了,傷害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原諒我這一次好嗎?我會彌補的。”
“你對我最大的彌補就是彆再助紂為虐,然後想想自己幫著蘇月盈害了多少人,你要死多少次才能抵消犯下的孽障吧!”
蘇雲苓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現在的心情很亂,最棘手的敵人成了她的故人,可是她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蘇月盈再次醒來時,人已經在自己房裡了。
隨著嗅覺蘇醒,她聞著空氣中的藥味猛然睜大了眼睛。
她依稀記得自己是在野外竄稀時,被蕭南川帶回來的。
後麵的事她記不大清,卻也不敢往下想。
剛準備喊丫鬟扶她起來,她還想去茅房時,卻聽門外依稀傳來兩個丫鬟憋著笑的交談:
“小姐她被抬回來時都昏厥了,還瀉了一路,抬她的精兵們都快熏暈了。”
“這要是我,就直接沒臉醒過來了,上次是當眾尿一身,這回是當街拉一路。”
“丟臉怎麼了?命好不就成了,這都有喜了,還怕瑞王府堵不上外麵那些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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