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月圓花好。
今日是蘇雲苓出閣的正日子,外祖母和外祖父,還有乾娘表哥表姐們,作為她的娘家人,提前一日住進了縣主府,便於送她出嫁。
縣主府內外,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
蘇雲苓身披嫁衣,坐於鏡前,一邊聽梳頭婆子說著吉祥話,一邊逗弄著懷裡的白小小。
秉承“晨迎昏行”的禮俗,辰時肅王府的接親隊伍便已浩浩蕩蕩到了府門前。
看熱鬨的百姓將整條街道堵得水泄不通,高頭大馬上的蕭霽塵,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今日的他意氣風發,俊美翛然。
雖傳言肅王世子不過虛有其表,可卻仍舊憑著一張絕世無雙的臉,俘獲了眾多閨中女子的芳心。
但今日後,多少女子要為之心碎了。
八台大轎停在了縣主府門前,徐府的表哥們堵在門前,雖然平時這位世子表妹夫高不可攀,但今日就是天子來了,也需得作一首《敲門詩》方才可入內。
與門外的熱鬨不同,蘇雲苓的閨房裡時不時響起幾聲抽噎。
外祖母拉著蘇雲苓的手,幾度哽咽,她不知道蘇雲苓嫁去肅王府會是什麼日子,她老了,很多事都力不從心了。
“苓苓切記,有任何拿不定主意的事,便回家同外祖母講,切不可步你母親的後塵。”
徐氏當年便是任何事都獨自承受,從不與娘家人訴苦,最後才落了個被負心漢謀財害命的下場。
蘇雲苓點了點頭,“謹記外祖母教誨。”
梳好妝,門外的蕭霽塵也作好了《敲門詩》順利進了門。
大殷朝重文輕武,從來不乏風流文人,七歲稚童也能出口成詩,所以哪怕一直藏拙的蕭霽塵,能作出一首工整的詩來,也不足為奇。
蘇雲苓手持團扇,在貼身婆子的攙扶下移步到了前廳。
蕭霽塵一身大紅喜袍襯得他愈發矜貴俊美,蘇雲苓看向他時,他也正專注的看著她。
雖然她以團扇遮麵,但卻依舊能看見那雙澄澈明亮的剪水秋瞳,她的眼睛裡仿佛倒映著漫天星辰,所以才會那樣攝人心魄。
哪怕是身披華麗無極的嫁衣,卻依舊難以掩蓋她本身的光芒。
他是何其有幸,能與她共路一程。
徐張氏和徐翰堂夫婦看著二人珠聯璧合,不禁心生欣慰。
雖然外界傳言蕭霽塵是蟠木朽株,虛有其表。但二人閱人無數,從蕭霽塵在他們麵前的言談舉止就不難判斷,他並非是傳言中那般不堪一用的庸碌之輩。
相反,此人諱莫如深,身上有著成大事者才具備的沉穩與氣度。
兩人來到夫妻二人麵前,跪拜告彆。
“孫女拜彆外祖父、外祖母,還有……母親。”蘇雲苓的目光最後停在了將軍夫人楊氏身上。
楊氏聽到那聲母親,霎時紅了眼眶。
徐張氏拉起蘇雲苓,輕拍她的手背,諄諄教誨:“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日後你們要多些信任,少些猜忌,夫妻唯有同心,方得長久。”
蘇雲苓含笑看著外祖母慈祥又不舍的麵容,鼻尖一陣發酸。
“孫女明白。”
徐張氏抹了把淚,強撐起一張笑臉,“去吧!勿要誤了出門的吉時……”
蘇雲苓在一眾親友的簇擁下,上了門前的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