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久從未有過如此平靜的心緒,在央君臨的吻從熱火化作清風時,吻在她唇不是侵犯,而是享受。風月久記得那溫暖和柔軟的感覺,竟有一絲流戀。
風月久癡愣許久,央君臨緩緩鬆開她的身體,風月久的雙臂從央君臨肩上滑落,似是被掏空了心神一般一動不動。
“我吻你,你不生氣嗎?”央君臨驀地問道。
風月久緩神而來,閃現神思的雙目掠上央君臨的臉,不急不躁,隻道一句“就當是我還你的。”
風月久轉身離開,蜿蜒小道,一縷背影消失在央君臨眼中。
靜夜如是,飄渺而過。
風月久一早起床,輕煙送來了一把瑟,風月久一眼便認出來那是屬於宮錦瑟的。
“這是誰送來的?”風月久有一縷急色。
“太子殿下,說是有人請他轉送給太子妃的。”輕煙回。
風月久若有所思,疾步而跑出了芙笙殿,她細想輕煙所說,難道宮錦瑟知道她是“太子妃”了。自然容易猜到吧,一個宮女如何能讓央君臨他一位太子殿下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親會一個樂師,還與她共奏一曲。
風月久先跑去了司音閣,可聽說宮錦瑟已然離開。風月久又繼續追去宮門口,宮錦瑟正將出宮令牌交在侍衛手中,宮門大開,宮錦瑟徑直出了宮門,不回頭,不流連。
“宮姑娘!”風月久大老遠一喊。
宮錦瑟聞聲回頭,可她已然出了宮門,再想往回便是刀劍攔阻。風月久儘管是太子妃,卻也沒有特權踏出宮門一步。
幾長宮門通道,似有千萬裡的距離,風月久望著宮錦瑟,卻不知還說何話,承認自己曾向她撒謊?可她確實不是太子妃。道離彆,可該如何話離彆?
“宮姑娘真的就這麼走了?”
“走了,多謝太子妃,與他我已無憾,而且他如今有了真心所愛,我也真心希望他能收獲今生真正的幸福。”
宮錦瑟果然知道了風月久是太子妃,但她說話時麵帶笑容,語氣溫和,這說明她並不責怪風月久。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風月久終究無法說出那句“我真的沒有騙你”。
“我知道,你還是小九,那個我在宮中的知己好友,我會記得。”宮錦瑟一句話暖了風月久的心。
宮錦瑟終究轉身離開,無論是太子妃還是小九,她都心懷感謝,感謝有過一個人能與自己徹夜長談,分享秘密,甚至,她還成全了自己的心願。
風月久停步宮門內許久,看宮錦瑟轉身走遠,她留下了那把瑟,背起了來時的琵琶,她是真的放下了宮中的一切,放下了央君臨,以及她的十年美好暗戀。
風月久從宮門往回東宮走回,遲遲滯滯,她心中有許多心事,宮錦瑟的離開,仍然要麵對的央君臨。
一道宮牆,她方才在宮門內看見了與宮內完全不同的世間一角落,宮錦瑟是解脫了一切離開,不知何時,她才能像她一樣,重回自由天地?
風月久稍有察覺,此時此刻她的心已然發生了悄然變化,儘管她依舊無限向往逃離皇宮之後的生活,可心中卻多了一絲牽扯,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掛。
風月久轉而走上東宮大門前的宮道,迎麵而來的便是央君臨。昨夜,她的計劃被央君臨知道個一清二楚,但卻不了了之,這會兒正麵相遇,會漠然而過還是有所下文?
風月久與央君臨同步走到東宮門前,風月久轉身自顧著離開,對央君臨,她當真不想再費心思麵對,二人之間的關係,越相處越複雜,越見麵越讓她難以辨清。
最摸不清風月久與央君臨關係的還得是福公公,二人恩愛起來羨煞旁人,冷漠起來互相凍人,當真讓他迷惑不已,看二人冷淡的模樣,福公公都忍不住心急焦躁。
央君臨後一腳進入,他並沒有徑直回去正殿,而是靜靜跟在風月久身後。風月久一直都察覺,眼看前麵就是芙笙殿了,她便回頭攔了央君臨的路。
“太子殿下為何跟著我?”風月久注視央君臨直問,眼中不乏淩厲之色。
“我要出宮行事,接下來幾日都不在宮裡,我希望,當我回宮第一個看見的人,還是太子妃你。”
風月久滯目一刻,眼中的淩日也緩散而去,央君臨跟她說的這個“好消息”為何偏讓她心中五味雜陳?央君臨離行對她而言該是好事一樁,沒人管著她壓製她,更方便她找機會逃離皇宮。
無論是麵上還是心裡,風月久竟然都笑不出來,不是不笑,也非隱藏,而是真真切切地無法打從心底裡覺得欣喜。
“第一個見到我,那可不一定!”風月久目光稍稍恍惚,一絲微笑虛晃而過,但她又解釋道“太子殿下回宮,第一個看見的應該是某一個守宮門的侍衛。”
“那回到東宮內呢,甚至是去到芙笙殿,還能看見太子妃嗎?”
央君臨的話似有他意,風月久不禁有思,隻是因為央君臨舍不得與她分彆,還是有其他更會讓她惶恐擔憂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