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幾人還是被風月久慫恿出了房簷之下,春末夏初,日頭並不算太毒辣,可風月久費了老大勁兒才將風箏飛上天。
風月久牽著線,眼看著線那頭飛著的風箏就像如今的自己,無論從處境還是心思來說,都已不是自由的鳥兒。
風月久繼續放線,不停放線,風箏越去越遠,卻仍然被這頭牽扯,風月久不僅放線,在往後倒退,心頭一急,一個不留神便扭到了腳踝。
央君臨和吳若伶都注意到風月久的急躁,也眼見她扭了一下。央君臨幾步往風月久跑去,風月久卻一手伸出攔住了他,低眸失落道“我沒事……”
“不如太子殿下先和若伶放一會兒,我去那邊休息一下。”
風月久驀地一笑,她將風箏這頭交在央君臨手中,轉身即刻消散了笑容。
風月久走進了亭子,坐著吃水果點心倒是愜意得很,遠處所見,吳若伶確實有心於央君臨,主動靠近,二人同框一幕,也是般配的背影。
風月久身旁,輕煙剝著桔子,盯著遠處一臉不滿,她的心是向著風月久的,見央君臨和吳若伶這般親近自然為風月久打抱不平。
“太子妃,奴婢今日就算妄上也要多言一句,您怎麼能容忍太子殿下和吳家小姐如此親近,輕煙都看不下去,太子妃還跟她同住同食,明明那個吳小姐不懷好意,她一定是想搶走太子殿下!”
輕煙越說越激動,剝完了桔子本來是要將桔子遞給風月久的,卻因一時激動,不分桔子皮肉,憤而將完整的桔子砸在了地上。
風月久細細聽完輕煙的話,明白她護主的忠心,更覺得她這模樣實在可愛非常。
“輕煙你放心吧,我自有主張。”
風月久隱隱而笑,搶過輕煙手上的桔子皮在輕煙眼前一晃悠,輕煙這才知自己的錯手,低頭看見被自己“殘忍殺害”的桔子。
“太子妃,對不起,輕煙重新給您剝一個。”
輕煙又拿起一個桔子,風月久轉目望向亭外,不想見卻總是看見。待到輕煙剝完另一顆桔子,風月久卻驚見外頭太陽底下站著的吳若伶靠在了央君臨身上。
“太子妃!”
輕煙抬眼也見此幕,竟一手捏癟了手上的桔子。風月久第一眼看那一幕也確實如輕煙一般的想法,可再仔細一看,事實或許並非她看見那樣。
風月久略顯焦急地跑出亭子往央君臨去,果不其然,吳若伶並不是對央君臨投懷送抱,而是被曬得暈了過去。
“先把若伶抱去陰涼地方吧,輕煙你快去叫太醫。”
風月久急迫說道,輕煙倒是趕緊遵命跑去找太子,央君臨卻扶著吳若伶不知如何下手,當著風月久的麵,難道他要抱起彆的女子?
“太子殿下你猶豫什麼呢,你還是不是男人,難道要我一個女子抱若伶嗎?”
央君臨終究將吳若伶抱起在懷裡,這種感覺,他甚至和風月久都隻有那為數不多的幾次,大婚一次,風月久自我誤傷一次。
央君臨所在的正殿距離幾人所在庭院處較近,央君臨抱著吳若伶被風月久半推半就送到了他所居的正殿。風月久直往寢殿跑去,央君臨卻中止疾步,轉向側寢殿。
風月久稍稍崴著一邊腿跑著,卻覺身後空落落的,她一轉身,隻見央君臨抱著吳若伶往另一邊側殿去。
“這……”
風月久遲滯一刻,她不知道央君臨的意思,也隻能跟過去。央君臨將吳若伶安躺床上,風月久坐在床邊,眼看吳若伶身體發熱泛紅,昏去失了神識。
“都是我害了若伶。”風月久不由得自責起來。
“不必擔心,沒事的。”央君臨手掌輕輕搭在風月久肩膀。
風月久無心傷害吳若伶,相反的,她更是有意讓央君臨和吳若伶互相靠近,她更不想自己好心辦了壞事。
輕煙很快便招了太醫來到,太醫在房中為吳若伶診治,風月久跟央君臨則是被請了出去。風月久一刻不停,完全顧不得腳踝的扭傷,來去步走。
“太子妃,您腳上還扭傷了,彆這麼走了。”輕煙勸道。
“輕煙我……”風月久心中全然躁亂。
“輕煙你在這裡守著。”
央君臨一言說罷便將風月久抱起,風月久一驚摟住央君臨,目光中滿是驚詫。
“太子殿下你乾嘛,把我放下來?”風月久急道。
央君臨不顧風月久的掙紮,任憑她言語或動作,隻是抱著她回往寢殿,看到這一幕,輕煙總算露出了一絲欣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