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姑糾結過終究道出實話,可她話未說儘,太後便憤然怒氣,就連躲在一旁的風月久都受驚一嚇。
“看來哀家是過於善待你,冷宮二十年待不下去了?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哀家看你是活膩了!”
太後的憤怒看得風月久不明不白,她那些話也叫不解真相的風月久聽著糊裡糊塗。儘管如此,風月久絕對相信這其間有何大秘密,在太後和容姑之間,不可告人的二十年。
“看樣子太後今晚來此應當與我無關,那會是什麼事呢,太後和容姑,和央憬華有關的?”
風月久再有猜測,也不如聽二人繼續的談話來得有結果。
“太後恕罪,奴婢絕沒有大逆不道的心思,安和王殿下來到老奴這,全然是意外,而且奴婢謹記與太後的約定,沒有透露半句。”
越發撲朔迷離,容姑與太後不能透露半句的約定,會是怎樣的秘密,不能讓央憬華得知,能勞駕太後在夜間跑來冷宮質問一個奴婢。
風月久的好奇心越發濃重,猜測更是浮想聯翩,叫她自己都難以置信。
“今日哀家來,隻是給你提個醒,你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奴婢,憬華不是你所生,他生母早已離世,他是哀家的孫兒,哀家能給他一切想要的,而你,隻需要待在著冷宮之內,你若是安分,哀家讓你終老,若不,哀家隨時可以讓你失了這條踐命。”
“奴婢從來不敢奢求,安和王殿下身份尊貴,而奴婢貧賤低微,又怎麼敢有所奢望他是奴婢的兒子,安和王殿下有太後疼愛是他的福氣,我……”容姑開始哽咽。
太後之言傷人甚重,可風月久總歸是聽明白了意思,從來知道皇宮之內是非多,秘密多,可風月久是第一次見識,所傳是安和王殿下生母早逝,可真相,央憬華居然是容姑的親生兒子,這其間的淵源或許更深。
“哀家希望你對哀家說的都是事實,今日警告,你最好彆讓哀家再知安和王殿下與這冷宮有何交集,待哀家問過憬華,再對你加以懲治。”
太後厲言厲色,陶姑姑攙扶她起身,容姑跪地不起,直到太後離開屋子,她仍然俯身跪著,無聲卻是淚如雨下。
風月久久久滯留門簾之後,她隻不過想來找一條手繩,卻偷聽到這般驚天大秘密。風月久她倒是不願與皇宮之內的人和事有過分糾纏的瓜葛,可天意不由人,與央君臨和央憬華兩個皇子糾纏不清,這會兒更知道了這等秘密。
風月久心中正是糾結愁煩之時,若按世間孝義之道來說,她不應該隱瞞此事,使得央憬華與容姑二人母子相見不相認,可又從身在皇宮明哲保身這個自保準則來講,她又該閉嘴不言,將今日所見所聞當做無有。
理智與情誌在腦海中狠鬥博弈,風月久的手不由得抓緊門簾排泄心力,豈料一個不留神,她竟一把拽下了門簾來,乍一下,她暴露無遺。
風月久一愣,上天替她做了此個艱難抉擇,此時此刻,她是想不管不顧裝作不知也已經沒那個置身事外的機會了。
容姑仍然跪在原地,卻已被風月久製造的動靜所吸引,她的淚眼,兩頰苦淚,她所悲所傷風月久能夠猜測,二十多年未見得的兒子,機緣巧合與自己相見,然而以後,卻再也不能了。
“容,容姑。”風月久無法自然麵對。
“小九,你怎麼,你不是走了嗎?”容姑驚急而問。
“我本來是想回來找東西的,隻是,隻是……”
風月久欲言又止,她竟不忍心說出自己看見聽見了一切,倒不是怕被殺人滅口,而是實在難在一個母親麵前再提起令她傷心流淚,悲痛欲絕的事。
“小九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容姑一問,風月久假想自己尚有一個機會,她可以說自己才回來,不知為何容姑跪地哭泣。不管容姑相信與否,這都是一個好謊言,可這,風月久亦難說出口。
風月久難以正視容姑滿淚痕的臉龐,她走上前將她扶起,並非她的罪過,自己為何會心存愧疚呢?
“容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
風月久誠然麵對,話未儘,不料容姑竟猛地一跪在地,撞膝之聲仿佛錘擊在風月久心頭,原來,這些日子以來風月久絲絲點點的察覺都不是多想,容姑對央憬華的關切關懷,是因為這般緣故。
“小九,容姑求你,這件事永遠不要讓彆人知道,更不能讓安和王殿下知道,他活得很好,不該被我一個卑賤之人打擾生活。”
容姑跪膝仰頭,眼淚更流,風月久所有的糾結都一揮而散,容姑既然不願意讓事實真相公布於眾,她便竭儘己力將這個秘密留在黑暗之中。
“容姑我答應你,我一定不會跟安和王殿下說,我什麼都沒聽到,今晚我也沒有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