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
央君臨瞥了一刻才道出此句,聽進風月久耳中並無太多感情的平淡一句,甚至連勉強的誇獎也為給,意外,他大概隻感未知的意料之外,而不知風月久這位天女的背後是怎樣一個陰謀詭計。
“太子殿下,我們喝一杯吧。”
風月久體諒央君臨了,今晚她不僅是打碎了一個人的一次謀劃,更得知央君臨此一生至今駭人聽聞的悲涼。
風月久倒上兩杯,她端起,央君臨沒有拒絕這杯酒,就算是離彆酒,再苦澀他也與風月久乾了。
酒儘杯中,月明空中。
幾杯酒不足以讓風月久飲醉,卻恰到好處地讓她添了一絲勇氣。
晚宴結束,眾人散去,央憬華卻還留在太後身邊,陪著她回到寢殿。
“憬華今日倒是有心了。”太後道。
“孫兒有事想問皇祖母。”央憬華略顯嚴肅。
“正好,皇祖母也有話跟憬華你說。”
央憬華扶太後坐下,便問“皇祖母有何話想對孫兒說?”
“皇祖母想先聽,憬華的事。”太後回。
“那孫兒就問了,皇祖母向來疼愛孫兒,甚至希望孫兒繼承父皇之位,敢問皇祖母,是否曾對太子下過毒手?”央憬華當真是直言不諱。
太後無聲回應一刻,她見央憬華如此嚴肅表情,更是心中怒氣暗生,他竟還為央君臨打抱不平,為他不服嗎?央君臨與央憬華兩兄弟,據她所知,雖然沒有深仇大恨,卻也並不親近,而央憬華又一向自我,哪還會顧彆人,倒是奇怪。
“皇祖母不回孫兒的話,是默認了嗎?”央憬華再問,心中卻也有了答案。
“皇祖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太後承認道。
央憬華回想起晚宴開始前的事,風月久一劍控製了舞女子,而她也被悄無聲息落在她背上的劍鋒所指,而此劍那頭,便是穆青峰。
“你不是三哥的貼身侍衛嗎?你拿劍指著太子妃做什麼?”
央憬華正質問罷,卻被穆青峰脅迫不許動,同時也是威脅風月久彆動手,否則,利劍就會刺穿她的胸膛。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央憬華擔憂風月久而問穆青峰。
“還不明顯嘛,我們怕是要撞破什麼秘密,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你就是之前在皇陵路上行刺太子殿下的殺手頭頭,今日,你們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吧?”風月久沉靜說道。
目的未達成,人卻先暴露,但這一切都是舞女子的牽引,她驀地跪了下來,在風月久跟前,實在給她嚇了一跳。
“你……”
風月久從舞女子得知,她和穆青峰都是江湖上的殺手,因為央愉弈有恩於她二人,他們便效忠了他。隻是央愉弈謀求帝位之心與日俱增,他二人依舊為他所驅使,暗殺央君臨多次,次次失敗告終。此次在皇宮內動手,無論失敗與否,她一定逃不了一死,而她不願意喪命。
“我不願死,也不願意再害太子,這麼久了,我和穆大哥都明白是王爺業障太深,穆大哥記恩對王爺唯命是,那不義之人就讓我做吧。”
風月久細細聽來舞女子的內心獨白,一個殺手,在血色猩紅之中流蕩太久,終也會疲倦不堪,更有,風月久似乎能感覺得到,舞女子和穆青峰二人的隱匿目光,他們之間滋生情意,令他們渴望存活,期望相守。
“你們今晚計劃失敗,三哥會怎麼對你們?”央憬華一臉凝重問。
“王爺他或許隻是被權勢迷了眼,他隻是想無止境地進行暗殺計劃,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清醒,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穆青峰開口,多有心酸,使人沉溺,甚至癡癲。
央愉弈之於穆青峰二人,是恩主,但傷天害理,害人性命終究不是報恩之法。他二人隻求此次央愉弈安然無恙,待送他回封地,他們便會請求離去。
穆青峰甚至向風月久道歉皇陵之事,也正是當日,他見央君臨與風月久的攜手並肩以及他們互相之間的守護與關切,才讓他深思,自己的一味順服命令的所做所為是否正確?
憶罷,央憬華依舊凝思深沉,他從不覬覦皇位,更不曾想過搶奪皇位傷害彆人,他從家都知道太後有心,卻也不知,仍有許多他所不知的真相,儘管並不是自己所為,卻依舊感到有愧。
若非今日之事,央憬華也不會突然有這樣的疑問想法,央愉弈為了皇位會千方百計謀害央君臨,那他這位高高在上,本就不認同現太子的皇祖母是否會與他有相同行徑?如若央君臨有一日被親人暗殺至死,那風月久該是如何的難過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