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貴被一路粗暴地拖過來拖過去,好幾次撞到了腦袋,全身上下都是撞傷。
剛剛路過一個高高的門檻,喬貴被拽著一頭撞到了門檻上,卡了一下,禁軍嫌他慢,扯過他的腿給他翻過來,硬生生把他的腿給掰折了。
見到陸弘時,喬貴頭上腫了個大包,全身上下都是傷,慘不忍睹,連站都站不起來。
但即使是趴跪在地上,形容狼狽,見了騎在馬上高高在上的陸弘,喬貴也沒有求饒。
陸弘是皇上的刀,沒有皇上的命令,他不會出現在這裡。
顯而易見,他喬貴聰明一世,今日一時不慎,不知道著了誰的道,陰溝裡翻了船,栽了。
這時候向陸弘求饒是沒有用的,陸弘隻聽皇上的話,現在能救他喬貴的,隻有皇上。
隻要能見到皇上,他喬貴就有翻盤的機會,他還沒有輸!
懷揣著這樣的信念,喬貴忍著劇痛,從地上撐起半個身體,努力維持著自己最後的體麵,說道
“陸統領,咱家有重要的事,要麵見皇上!”
陸弘下了馬,捏過喬貴的臉仔細確認了這是真的喬貴,不是旁人假冒的,於是丟開他,對旁邊的禁軍副官說
“綁。”
說完這個字,陸弘翻身上馬,根本沒理會喬貴的什麼見皇上的話,直接騎馬往錦衣衛衙門而去。
一個禁軍副官將喬貴綁了,又將他用破布堵了嘴垂掛在馬上,然後騎馬追趕,緊跟著陸統領而行。
錦衣衛衙門大堂內,謝玄於夜色中抱刀閉目而坐,早已等候多時,當遠處踏踏踏踏的馬蹄聲響起時,謝玄睜開了眼睛。
謝玄走出了大堂,到了院中等待,不久陸弘騎馬出現在錦衣衛衙門門口。
禁軍副官把喬貴扯下馬,丟進了錦衣衛的大門。
禁軍負責奉旨抓人,但不負責審訊和斷案,大穆朝負責關押,審訊,斷案的隻有三處。
一處在東廠,這是喬貴的地盤,喬貴在東廠根植多年,餘孽難清,將他關進東廠,無意於放虎歸山。
一處在刑部,此處蘇鳳儀還未插上手,將喬貴放到旁人手上,脫離了自己的控製,隻怕又起波折,蘇鳳儀放心不下。
最後一處在錦衣衛,謝玄自從幾個月前當了錦衣衛指揮使,接手了錦衣衛整個衙門,就開始大刀闊斧搞清洗。
如今的錦衣衛,已被謝玄牢牢地握在了手裡。
喬貴既已進了錦衣衛的大門,除非長公主有令,否則旁人,哪怕是皇上,也休想把喬貴活著帶出去。
謝玄走過去,像陸弘一般,捏著喬貴那張已腫得如豬頭的臉辨認一番。
確認了是真的喬貴後,謝玄朝陸弘點了點頭。
陸弘看他一眼,謝玄回看過去,兩人對看一眼,未說半個字,已交換完意見,達成一致。
人交給你,若有差池,壞了她的事,吾必殺之。
人交給我,哪怕我死,絕無差池。
陸弘牽了馬繩,轉身縱馬離去。
他雖不信謝玄,但既長公主讓他信,他便信。
陸弘走後,錦衣衛衙門大門關上了,同時關上的,還有喬貴求生的路。
謝玄親自帶路在前,兩個錦衣衛拖著喬貴跟在後麵,幾人一路進了守衛森嚴的錦衣衛詔獄最底層,打開一座牢房的門,將喬貴丟了進去。
這一晚上被連番拖來拖去,丟來丟去,喬貴早已去掉了半條命。
他趴在錦衣衛詔獄那又陰暗又潮濕還發著黴的地板上,看著半句話不問,轉身就要走的謝指揮使,明白這是自己最後一個機會。
喬貴將臉埋進那臟汙不堪的地板,將口中的破布蹭掉,朝著謝玄離去的背影瘋狂地嘶吼道
“謝皇後的死有蹊蹺!我要麵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