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憶說“同吃同住”這幾個字,江懷有些反應不過來。
天知道,他的內心是拒絕的。
他真的不想啊。
他隻想一個人好好地待著,若是能再多做些與如今的自己有關的夢就好了。
“不是,隻是兩個男人同吃同住,未免不妥當。”江懷解釋道。他可是吃了人家的靈丹妙藥的,怎麼敢嫌棄人呢。
“不是就好,老子對你掏心掏肺的,你若是見異思遷,老子可饒不了你。”
分明是俊逸的少年,可秦憶一口一個老子的,說出的話還讓江懷有些瞠目結舌,如今的“自己”與秦憶用得著“見異思遷”這個詞嗎?
不會吧,他自己感覺不像啊,難道是秦憶對自己有什麼想法不成。
想到此,江懷的一張冷臉有些繃不住了,他好不容易才重活一場,還有許多未了之事,可不想招惹什麼麻煩。
“我們……我們……”
江懷抓心撓肺地想組織語言。
“我們什麼,在兄弟麵前吞吞吐吐的做什麼,老子雖然隻比你大幾天,但一日為兄,終身為兄,我是兄長,就得罩著你。有外人的時候,你是少主,老子聽你的。沒有外人的時候,你這個小的得聽兄長的,明白了嗎?”
在秦憶極其嚴肅的注視下,江懷有些“狗腿”地點了點頭。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他是兩眼一抹黑成了如今的自己,什麼都搞不清楚呢。
當務之急,就是要趕緊把這一身傷痛養好,好好活著,才能圖謀其他。
目前的秦憶看起來像是可信之人,有他罩著,對自己來說也是有利無害的。
見江懷如此“識時務”,秦憶滿意地哼起了小曲兒,受了這麼重的傷,倒是乖覺了不少。
“我已經仔細檢查過那些殺手了,屍體已命人處理掉了。害你的人,跑不出那幾個東西。如今,咱們要做的,就是你儘快養好身子。身子好了,才能圖謀其他。”
“哎,要我說,還是老頭子狠心啊,自己早早去了,留下我們兩個小的,被一群虎狼環伺。你說那些個老家夥,怎麼一個個的人老心不老啊。一大把歲數了,說得好聽是‘壯心不已’,說得難聽就是‘不知死活’,還想著去稱霸武林,有病。”
“你呀,就是急於求成,練功需循序漸進,翩若驚風掌名字聽著輕巧,卻剛烈霸道,一不小心就容易反噬。偏偏的,練功時還被人鑽了空子。哎,屋漏偏逢連夜雨啊……那幾個殺手,又消耗了你不少。”
秦憶喋喋不休,他好像也習慣了一個人自言自語,並不期望江懷回他個隻言片語。
江懷一邊聽著秦憶絮叨,一邊迅速地在腦海中組織起了脈絡。
蒼墨高原他是知道的,因為靈隱宮就在蒼墨高原。
可靈隱宮和蒼墨高原都太過神秘,他也是隻知道有這麼個地方而已,其他知之甚少。
秦憶是聽風堂主,看樣子是有點地位的,還叫自己少主,那自己也是有身份之人,應該在他之上。
老家夥們,嗬,哪個幫派沒有幾個老人壓陣。
他們侍劍山莊還有三大長老呢,一個專門看著長風劍,另兩個協助莊主處理事務。
想到此,江懷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又黯淡了下來。
如今的侍劍山莊,一場大火之後,隻剩下一片廢墟了吧。什麼人這麼狠毒,他一定要報仇雪恨。
感受到了江懷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秦憶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懷,還有我呢,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短短的一句話,卻讓江懷有些動容。
兄弟,這兩個字可真是美好。
“少主醒了嗎?”
洪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秉大護法,應該醒了,秦堂主在裡麵,聽見有聲響。”
有人來了,待聽清楚來人是誰後,秦憶的臉又沉了下來。
“你躺好休息,我去打發他。”
江懷複又躺在床榻上,屏氣凝神地聽著門外的動靜。
“是大護法啊,少主還在休息,有勞大護法了。”
聽著秦憶的語氣,還是很客氣的。
“哼,休息。還有不到十日,就是首次闖關了,少主居然還有心情休息?若是闖關不過,後果如何,你們該是清楚的。聽說,少主是被人從後山抬回來的,到底怎麼了?可會影響闖關?”
“不是還有幾日嗎?大長老擔心的有些早了。少主隻是練功有些疲累而已,並無大礙,請大長老放心。”
江懷隻聽到冷哼一聲,緊接著,秦憶推門進來。
“可惡,那老家夥,簡直就是來看笑話的。不就是闖關嗎?怕什麼,不是還有幾日呢嗎?車到山前必有路。”秦憶恨恨地道。
闖關,還是首次闖關,聽到這個,江懷隻覺得頭皮發麻。
他拖著一副傷重的身子,過幾日要闖關去,對現在的他來說,可真是個“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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