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台,製台。”陝西巡撫鄭崇儉急匆匆的跑到孫傳庭近前。
“一場大火下來,咱們這幾個月全白乾了,而且夜裡起了風,周邊的民房也受了無妄之災。”
孫傳庭顯得很冷靜,“誰說咱們這幾個月白乾了?”
“火燒經曆司,與謀反何異?抄家滅門都是輕的。”
“這下好了,正愁找不到理由呢,他們自己送上門來了。”
鄭崇儉當即就明白了孫傳庭的意思,“製台所言極是,經曆司是有兵丁看守的,這就說明,禍起蕭牆。”
孫傳庭冷冷道“查,不管牽扯到誰,直接拿人。”
“另外,那些受了無妄之災的百姓,按例補償。”
“下官領命。”
…………
陝西巡撫衙門大堂之內,三邊總督孫傳庭坐於上位,陝西巡撫鄭崇儉,甘肅巡撫梅之煥,陝西總兵楊麒,臨洮總兵祖大弼,延綏總兵王承恩,寧夏總兵賀虎臣等一乾文武官員,分坐兩旁。
孫傳庭看向門外,“帶上來。”
門外隨即被押上來一個五花大綁的將領,此人非彆,正是陝西參將賀人龍。
“跪下,跪下。”
兩個士兵押著賀人龍,猛踢他的腿,使其跪倒。
孫傳庭用手點指賀人龍,“這是陝西參將賀人龍,想必諸位都不陌生,至於他為什麼是這副模樣,因為經曆司的那場大火,就是他放的。”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肅靜。”陝西巡撫鄭崇儉出聲製止眾人的交談。
孫傳庭擺了擺手,“將賀人龍帶下去,聽侯發落。”
“是。”
孫傳庭掃視堂內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陝西總兵楊麒的身上。
“陝西總兵楊麒可在?”
陝西總兵楊麒當即起身,來到堂中,“末將在。”
“你可知罪。”
“賀人龍是末將標屬,末將管教不嚴,甘願受罰。”
孫傳庭緊緊的盯著楊麒,“楊麒,你是陝西總兵,賀人龍是陝西參將,如今賀人龍犯下如此大錯,你是他的上官,要是論罪,你也跑不了。”
“不過,你的罪,不是禦下不嚴,而是,經曆司的那場大火,就是你指使賀人龍放的。”
楊麒聞聽此言,先是一愣,而後回想起來,今天一大早,左哨營開進西安城中,就駐紮在他麾下陝西兵的旁邊。
想到這,楊麒歎了一口氣,知道是瞞不住了。
“製台,末將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孫傳庭怒目而視,“你有苦衷,楊麒,你有何苦衷呀!”
“論官職,你是一省的總兵,論品級,你是左都督,一品武官。朝廷對你天高地厚之恩,你卻與那些豪強士紳勾結,火燒經曆司,楊麒,你還有臉說你有苦衷!”
“實不知世上還有羞恥二字!”
“來人,退了他的甲。”
“是。”
當即從外麵離開四名士兵,二話不說,發落楊麒的頭盔,扒下他的甲胄。
整個過程,楊麒沒有絲毫的反抗,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不說堂外還有大隊的兵士,單說堂內,延綏總兵王承恩,寧夏總兵賀虎臣,從孫傳庭點楊麒的名字開始,兩個人的手就已經握住腰間的配刀了。
楊麒被扒下甲胄後,雙膝跪倒在地,“大人,末將本意並不願如此,隻是他們威脅末將,末將迫於無奈,這才犯下如此大錯。”
“還請大人看在末將以往的功勞的份上,給末將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孫傳庭冷哼一聲,“楊麒,你若是行得正,坐得端,又豈會授人於柄啊。”
“用錢換權,楊麒,你真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