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宛平縣。
宛平縣衙的一隊,正在街上巡邏,忽然就見前麵圍了一群人,領隊的捕快感覺奇怪,就帶著人過去查看。
等過去一看,發現是兩個西洋人在大街上互相指責,急頭白臉的,吵吵著就動手了。
不過,這兩個西洋人說的不是大明官話,嘰裡咕嚕的,宛平縣的捕快聽著就跟鳥語似的。
雖然捕快們都聽不懂,但這兩個人既然動手了,在大明朝的地界上,那就歸他們管,領隊的衙役一招手,“來呀,把他們兩個全都給我帶回去。”
“是。”
幾名捕快立即上前,將這兩個推搡動手的西洋人控製了起來,押往宛平縣衙。
宛平縣是京縣,官員配置也比普通的縣要高很多,比如如同知縣品級為正七品,而宛平知縣的品級則是正五品。
由於是京縣,天子腳下,事情也比較多,知縣刑國璽,正在看公文呢,巡街的沈捕頭走了進來,“堂尊。”
刑國璽放下公文,“沈捕頭,今日不是該你巡街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堂尊,卑職就是要跟您稟報這件事呢。卑職帶人去巡街,碰上了兩個西洋人當街鬥毆,卑職就兩將鬨事的那兩個西洋人帶回來了。”
“不過,管刑名的萬主簿他老父親這個月初三過世,萬主簿他回家丁憂了,卑職就鬥膽想請您老過去審案。”
刑國璽站起身來,“萬主簿不在,刑名之事由本官代管也是應該的。沈捕頭,你去把人帶到大堂吧。”
“卑職遵命。”
刑國璽走上大堂,大堂兩旁的衙役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刑國璽一看堂下站著兩個西洋人,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站在左邊的這個西洋人,穿著打扮倒是和大明百姓一樣,就是衣衫略顯淩亂,還有幾處破損,應當是與人推搡爭執所致。
好笑的站在右邊的這個西洋人,竟然穿了一身道袍,頭戴道冠,手拿拂塵,若是不看長相,倒是還真有點道士的意思。
京師之中,西洋人並不算太稀罕,但一身道士打扮的西洋人,刑國璽還真是頭一回見。
都說這外來的和尚會念經,今日一看,這話,也不見得不對啊。
啪!
刑國璽一拍驚堂木,“大膽,公堂之上,為何不跪!”
左邊這西洋人就說話了,說的是一口流利的大明話,“這位大人,在我們的國家,沒有下跪這個禮節。”
“放肆!”刑國璽嗬斥一聲。
“這是在我大明,就得守我大明的規矩。你們若是不守規矩,就休怪本官無情了!”
右邊的西洋人聽了這話,立刻就跪下了,左邊的西洋人一看,沒辦法,也跪下了。
“堂下何人?”
這兩個西洋人一聽,就是一愣。
一旁的沈捕頭趕忙說道“大人這是在問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呢。”
左邊的西洋人回答道“我的名字是湯若望。”
右邊的西洋人回答道“貧道約翰。”
刑國璽聽了右邊西洋人這話,直皺眉,你還貧道上了。
“湯若望,約翰,本官問你們,你們二人因何當街鬥毆?”
湯若望對著約翰怒目而視,“這個家夥,背叛了上帝。”
“背叛了上帝?”這句話把刑國璽弄懵了。
上帝不是我們中國的嗎,你們西洋人就是一群化外蠻夷,怎麼還跟上帝扯上關係了,你們也配!
“休得胡言!”
“你們二人,速速把實情講來,不得隱瞞!”
隨著湯若望和約翰兩個人訴說,刑國璽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原來,這個湯若望早早的就來到大明,後來被禮部拘在京師了。
這個約翰是崇禎九年才來的大明,本來也是想著來傳教的,可是沒想到剛一坐船從山東登州府登岸,就碰到了一個雲遊的老道士。
約翰來大明之前,也做了功課,他知道大明有道教,有佛教,人家不一定信仰他們的上帝。
於是乎,他就想著先和這個老道士接觸接觸,摸清楚基本情況,他也好傳教。
這個老道士一聽,不就是論道嗎,我還怕你不成。
結果這老道士一通文化輸出,什麼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
這一套下來,直接把約翰給折服了。
雖然這個約翰大明話會的不多,聽的也是迷迷糊糊,但是,雖不明,但覺厲。
再加上這老道士仙風道骨,約翰覺得這老道士厲害,便提出想多交流交流。
這老道士是嶗山的,他這次是外出訪友,正準備回去呢,沒想到碰上了約翰。
老道士見約翰虛心好學,秉承著靈寶天尊有教無類的原則,便點頭答應了。
同時提出,你要是願意,可以跟著我回嶗山,去我的道觀。
這約翰也是真實在,還真跟著老道士回嶗山了。
約翰心裡想,我得看看你們的道觀和我們的教堂有什麼不一樣的,若是好的話,我就拿去借鑒借鑒。
結果約翰跟著這老道士回了嶗山,每天打坐,上香,論道,交談,約翰對道教是越來越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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