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製改革在朝廷遇到了阻力,在地方上遇到了更大的阻力。
收商稅也就罷了,你還增加商稅稅率。
增加商稅稅率也就算了,你還悄無聲息的把士紳的優待免了,企圖不動聲色的讓我們一體納糧。
你這,就太不拿我們當回事了吧。
所以,江西起了盜賊。
南京皇宮失火了,燒毀了兩處宮殿。
浙江巡撫衙門也失火了,還殃及了周邊二十幾處民房。
江蘇蘇州府的關隘館驛也失火了,朝廷派來負責督促江蘇稅製改革事宜的巡按禦史就住在館驛中,一場大火,人就沒了。
這事,可不小。
揚州府,江蘇巡撫衙門大堂內,巡撫孫之獬,布政使光時亨,按察使魏藻德,三個人靜靜的坐著,誰也不說話。
光時亨,崇禎七年進士,曆史上就是他堅決阻止崇禎皇帝南遷,結果等到李自成大軍攻進北京城,這家夥接著就投降了。
魏藻德,崇禎十三年狀元,曆史上在崇禎十六年超擢其為東閣大學士,入閣輔政。第二年,又加兵部尚書兼工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擔任內閣首輔,也是明朝的最後一任內閣首輔。
當時國庫空虛,崇禎皇帝命百官捐錢助餉,魏藻德為了保住家財,堅決反對。
等到李自成大軍進入北京城後,魏藻德覺得自己年輕有為,才高八鬥,必然會受到重用,於是便投降了。
李自成覺得堂堂的內閣首輔投降,有些不可思議,便問他,你為什麼投降?
魏藻德卻恬不知恥的回答道,方求效用,那敢死。
意思就是,我正準備為您的新朝效力呢,哪敢去死。
孫之獬就更不用說了,曆史上的剃發令就是他向清廷提出來的。
總結起來,這三個人,沒一個好玩意,所以朱由檢就把他們三個都安排到了江蘇。
但是他們三個誰都沒想到,朝廷派來的巡按禦史,被一把火燒死了。
巡撫孫之獬眉頭緊鎖,他是天啟二年的進士,當官當了三十年,好不容易才爬到一省巡撫的位置上,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仕途葬送在這件事上。
“蘇州府那裡,對館驛失火有什麼說法?”
按察使魏藻德回答道“蘇州知府派人送來了消息,蘇州府衙裡派人去查過了,說是夜裡風吹倒了火燭,這才引起了火災。”
孫之獬聽了這話,眉頭皺的更緊了,恨不得用自己的眉頭夾破自己的腦殼。
“一把大火,連人都燒死了,這火得有多大,不說燒成一片白地也差不了多少吧。”
“館驛還能剩下多少東西,蘇州府是怎麼查出來是風吹倒了火燭引起火災的?”
“這個,”魏藻德被問住了,一時有些語塞,不知道怎麼回答。
布政使光時亨替魏藻德解了圍,“中丞大人,目前到底是什麼原因引起的火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江蘇巡按禦史死在了江蘇,我們還是想想如何應對朝廷的問責吧。”
孫之獬對於光時亨的話很是不滿,他知道,這個光時亨出身江南,未必就和那些人沒有牽連。
“問責?還能怎麼問責,無非就是罷官奪職,實在不行就殺頭嘛。”
光時亨也感覺到了孫之獬語氣中的不善,但他麵對孫之獬,既是下官,又是科舉的後輩,而且資曆也比孫之獬淺的多,也就沒有反駁,隻是淡淡的說了句,“中丞大人,您說笑了。”
“說笑?光藩台覺得我是在說笑嗎?”孫之獬反問一句。
“浙江巡撫衙門失火的事咱們都知道,朝廷處置的邸報也在今天早上發到了江蘇,結果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