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禦敵在前,將他的後背暴露給她,而她雖然受他庇護,卻並未坐享其成,同樣以最大的努力給予了回報。
也許這就是父親和兄長時常掛在嘴邊的同袍之誼。
哪怕她與他並不熟識,但在今晚那場戰鬥中,她和他彼此信任,合作無間。
雁安寧舉起獠牙放到眼前,黑暗中她隻隱約看到一個尖長的輪廓,她用指腹蹭了蹭獠牙尖端,猜測這是一顆狼牙。
狼牙與那人實在相配。
比起虎豹這樣的名頭,雁安寧覺得那人更像狼王。
狼性凶猛,卻又忠誠,狼群聚居而生,那人手下是不是也有一批狼。
雁安寧想起耳房裡的那名俘虜。
一個宮外的女子,越過重重把守潛入宮城,她的本事自然不可小覷,而她冒著被禁軍發現的危險在宮裡四處闖蕩,所尋之處卻是一個禦獸苑。
禦獸苑裡什麼最珍貴?
雁安寧笑了笑。
那裡的寵物再珍貴,也沒有冒死偷竊的必要,所以最珍貴的應當是人,一個不在那兒卻又被人誤以為在那兒的人。
雁安寧將獠牙塞回枕底,拉高被子蓋住頭,發出悶悶的笑聲。
好些天了,她沒有這樣痛快笑過,倘若這真是源自一場烏龍,她定要找機會問問那人你的同伴以為你被閹了,請問閣下感受如何?
雁安寧噗哧一聲,又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她再無睡意,裹著被子坐起身。
那個人到底是誰?他進宮所圖為何?
如今他被封為馴獸坊的虎豹大將軍,他人又在哪兒?
雁安寧靠在床頭,將無數可能想了一遍,直想得頭腦發脹。
她今晚喝了不少酒,喉嚨乾澀,想下床找水喝,又怕冷不想動。
這會兒阿韭正守著那名俘虜,她不想驚擾她,便披著被子挪到床沿,一隻手伸出床帳,伸手去摸搭在外麵的披風。
一片布料從她指尖滑過。
雁安寧往外探了探身子,這回徹底抓了個空。
她愣了下,伸長手臂左右夠了夠。
這回終於摸到她的披風。
她將披風抓進帳子。
不對。
雁安寧突然停下。
她在黑暗中用指尖摸了摸披風緞麵,觸感光滑如水。
但剛才她碰到的那塊布料卻手感粗硬,似乎是塊棉布。
她放在外麵的衣裳,可沒有一件是棉的。
雁安寧放下披風,望著眼前緊合的床簾,伸手去枕下掏了掏。
她最先碰到的是那顆獠牙,她將它撥到一旁,繼續往深處摸索。
這一回,她摸出一架精致的小弩。
她將巴掌大的小弩握在手裡,悄悄搭箭上弦。
帳外,光影忽閃。
“姑娘,”阿韭的聲音傳來,“她醒了——咦?”
話音未落,燭光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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