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雁安寧帶進存放地宮寶藏的山洞,笑道:“如何?布置得還行吧?”
山洞裡整齊碼放著一排排箱子,從小到大依次排列,另有些放不進箱子的寶貝,依照高矮胖瘦各占一角。
洞中石壁上鑲著火把,照得四處纖毫畢現。
靠近洞口的地方搭了幾隻帳篷,帳中置有小榻和茶水,想來是為了歇息之用。
雁安寧滿意地點點頭:“辛苦你們了。”
“接下來才是最辛苦的活兒,”葉靈芝道,“這麼多物件,你打算從哪兒找起?”
“白日照雪是夜摩教的神物,先找能代表夜摩教身份的標誌之物,它們很可能放在一起。”雁安寧道,“還有往來書信,醫書圖冊,都有可能提到此物。”
“如此一來,範圍倒是縮小了些,不過算來也有七八百件,若要細細地查,起碼得查上十天半個月。”葉靈芝道。
“不用那麼久。”雁安寧遞給她一張紙條,“勞煩你把這三位叫來。”
這三人是她手底下最得力的賬房和管事,平日做的就是古玩與字畫的買賣,有他們幫忙,雁安寧有信心在五日內查出結果。
葉靈芝依言而去,雁安寧走到山洞深處,從腳邊箱子裡拿起一卷畫軸。
畫軸展開,畫上繪著一座高台,一名奇裝異服的男子高踞台上,形容嚴肅,身後立著幾名侍者,侍者有男有女,手捧白玉盤,盤中放著鮮花、瑪瑙、金珠等物。台下一群人盤膝坐地,側首作聆聽狀,這些人衣著不一,有的衣冠華麗,有的披發跣足,但每人臉上都帶著笑,仿佛心中愉悅,舒暢至極。
百裡囂一直跟在雁安寧身旁,見她望著畫卷沉思,開口問:“這畫的是傳教?”
雁安寧點點頭:“高台上這人應是異域來的夜摩教徒,台下那些是他的信眾。”
百裡囂輕嗤:“這圖將夜摩教畫得高高在上,可見不是什麼好人。”
雁安寧收起畫卷:“彆的我不清楚,但古書上說,白日照雪入血即腐,夜摩教明知它有劇毒,卻將此花作為教中神物,說不準正是拿它對付異己。”
百裡囂冷哼:“單憑鬼域伎倆難成大器。”
雁安寧拍拍他的胸膛,笑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得感謝建造地宮之人,不然我真不知該上哪兒去找解藥。”
百裡囂握住她的手:“謝他不如謝我。”
雁安寧抿唇一笑:“對,最該謝的人是你。”
若非百裡囂命人找到另一個出口,她就算知道地宮裡有解藥,也沒機會一個接著一個翻找。
百裡囂低頭親了親她的指尖:“最該感謝的人是你自己。”
沒有雁安寧留下的那些人,他們來不及在蘇青冉發現地宮之前搬空寶藏。
雁安寧失笑出聲。
“你說得對。”她認真點點頭,“感謝我們自己。”
天底下沒有那麼多機緣巧合,今日結的果都是往日種下的因。
倘若百裡囂暗藏私心,發現了地宮出口卻不告訴她,倘若雁安寧隻會坐享其成,遇事隻靠彆人拿主意,那麼他們都不會站在這裡。
雁安寧忍不住說出自己的感慨,百裡囂聽了,皺著眉,表示反對。
“沒有這麼多如果,”他說,“如果我不是我,你不是你,我們壓根不會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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