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城中這處宅子成了軍機重地，夏商與等人一路過來，卻未見到幾個守衛。
“這裡守衛怎麼如此鬆懈？”夏商與問。
“最近來過兩撥刺客，”葉靈芝道，“頭兒說，守備太嚴，怕人家不上門，讓人把崗哨都撤到了暗處。”
夏商與抽抽嘴角：“誰那麼傻，看不出這裡有詐？”
“知道有詐還來的，一定是死士，”葉靈芝道，“正好殺雞儆猴。”
“你們就由著他胡來？”夏商與問。
“這可怪不著我，”葉靈芝道，“有本事你找頭兒說去。”
夏商與回頭朝身後的隊伍看了眼：“要說也輪不到我說。”
他帶頭跨進大門，前腳剛進去，立刻又收了回來。
大門裡麵是個大院子，兩旁放著兵器架，角落有一口大石碾和梅花樁，瞧上去像個練武場。
夏商與在來的路上聽葉靈芝提過，這個宅子以前是家鏢局，戰事剛起時，鏢頭見勢不對，果斷解散了鏢隊，帶著家人躲了出去，宅子就此空了下來。
此時，軍醫老田正在院子裡罵人。
“大將軍，你再這麼不惜命，我就把你綁起來！”老田兩手叉腰，吹胡子瞪眼。
“老田，這隻是個意外。”百裡囂道，“我總不能看著那塊石頭砸人身上。”
“那麼多人，輪得著你去救？”老田一拍桌子，“你挺能啊，一槍能挑開石頭，我看你那胳膊也彆要了。”
百裡囂搖頭：“胳膊還是要的，不然怎麼打仗。”
老田被他氣得一個倒仰。
“你給我過來。”老田將醫箱重重一放，“讓我看看傷口裂開沒。”
“好著呢。”百裡囂朝大門口示意，“你就算要看，也等會兒再說。”
老田順著他的視線一回頭，才見門外站了一群人。
這群人直勾勾盯著他，滿臉皆是敬佩之色。
老田不由默然，平日在軍中罵人罵慣了，如今當著一群外人的麵，隻覺老臉一熱，訕訕道：“那我半個時辰後再來。”
他挎上醫箱，邁著方步，在眾人景仰的目送下離開。
老田一走，百裡囂朝著院門發話：“怎麼不進來？”
夏商與清清嗓子，帶著眾人走進院子：“大將軍，你要的人我都帶來了。”
百裡囂點頭：“去正廳。”
“先等等。”夏商與道，“大將軍，大夥兒遠道而來，今日還未歇過，不如先安排茶飯，待吃飽喝足，再談正事？”
百裡囂眉心一動。
夏商與平日可沒這麼善解人意。
他看了夏商與一眼，目光掃向他身後諸人。
冬日天寒，人人披著遮風擋雨的鬥篷，頭頂的兜帽將麵目遮去幾分，瞧不真切。
百裡囂的視線忽然一頓，定在一人身上。
那人身形纖細，雖然穿得極厚，仍能看出是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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