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點頭:“好。”
“你有沒有什麼信物?”
張躍才搖頭:“沒有。”
“那有沒有什麼記號?”
“沒有。”張躍才又搖頭。
老劉歎氣一聲:“你有沒有你父母的照片?”
“沒有。”
張躍才繼續搖頭,說:“我沒見過我父母,他們把我拋棄在洛溪大橋下麵的天橋市場,什麼也沒留下給我,隻留下我這個名字。”
隻有一個名字,而這世界上同名的人何止千萬?
老劉心裡清楚,他恐怕就算真的去幫張躍才這個忙,也很難找到他父母,不過他還是說:
“我出去之後,儘力幫你找一找吧。”
“若是找到了,我該怎麼對他們說?”老劉問了這麼一句。
張躍才心中一震,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是啊,若是找到了,該怎麼和他們說?
難不成要老劉告訴他們:“您的兒子因為殺人,被槍斃了!”
於是他歎氣一聲,說:
“還是不找了吧。”
時間轉眼就到了晚上,張躍才躺在冷冰冰的床板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等明早清晨五點,他就要上路了。
此時已經是深春時節,天氣變暖,可是張躍才卻覺得渾身冰冷。
他在心裡讀著秒數,一二三四就這麼一直數下去,一直數到了幾萬秒。
眼前一片漆黑,周圍的獄友都已經睡著,鼾聲如雷,他卻根本聽不到,隻覺得自己深陷在一片黑暗之中,墜落,墜落,不停地墜落。
在這不停的墜落過程中,他感覺到有些惡心,渾身都在散發著冷汗。
終於,他還是忍不住了。
“我不想死…”
他哭了出來。
哭聲吵醒了獄友,舍長老劉連忙過來安慰他:
“兄弟,你不是去死,你這是要去另外一個世界。”
“沒事的,一點都不痛,眼睛一閉,然後就到另外一個世界了。”
“你在那邊好好生活,將你的偷術發揚光大,不過,彆再那麼衝動了,不要再拿刀去劈人,特彆是為了女人,不值得。”
……
清晨五點,獄警準時到來。
鐵門發出“吱呀”一聲,張躍才被兩個獄警架著離開的時候,拚命掙紮著,嘶聲裂肺地叫喊,卻無濟於事,還多挨了幾下電棒。
獄警給他穿上了行刑專用的褲子,這種褲子密閉性很好,防水的,可以防止犯人在被押送去刑場的過程中大小便失禁,把刑車給弄臟。
張躍才一路上掙紮喊著,渾身哆嗦,大小便早已失禁。
來到刑場,他被套上了一個頭套,然後被抬了進去。
他被放置在一片空曠的野草之中,就連站立都站不起來,就這麼癱軟在地上,像條泥鰍那樣蠕動掙紮。
負責執刑的人對他說了一句:
“彆亂動,不然打偏了,你還得多挨幾槍。”
“不亂動的話,一槍就完事,你不會有什麼痛苦的。”
張躍才顫聲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沒有痛苦?”
那執刑人就說:“一槍下去,半個腦袋都被炸掉,能有什麼痛苦?”
這話剛說完,就傳來“砰”的一聲槍響聲。
張躍才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半隻腦袋就沒了。
或許,真的沒有痛苦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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