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反問:“您就不好奇,那老頭作為一個專業行家,為什麼願意花大價錢買一把劣質扇子?”
徐誌陽滿臉疑雲,說:“我其實早就很好奇了,為什麼?”
三叔就說:
“成交那天,那老頭還帶了個徒弟來萬佳典當鋪,結果那徒弟高興過了頭,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說那扇子是齊白石大師的真跡!”
“齊白石距離我們年代並不遠,他的扇子很新,那也是正常的!”
“徐文濤一直往古董方向想,自然覺得這扇子是劣質仿品,結果經過老頭的徒弟這麼無意間說漏嘴,他就一震,驚愕醒悟過來,這難不成真是齊白石的真跡?若真是齊白石的真品,那價值何止三萬五?”
“徐文濤細細去品那扇子,果然還真有幾分相似!”
“就在這時,老頭對徐文濤說,他身上沒帶那麼多現金,隻有三千塊錢,他給出的提議是,他先給三千塊定金,10天後過來取貨,若是10天後他還沒出現,這扇子就任由徐文濤處理,若是10天之內他回來了,他就會補足剩餘的三萬零五百塊,然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徐誌陽就問:“也就是說,這生意談妥了,扇子其實還保管在徐文濤的手裡,這絲毫沒問題啊,要是那老頭跑了,虧本的是他,而不是徐文濤,徐文濤還白賺三千塊定金呢。”
三叔嗬嗬一笑:“徐老哥,這正是這個局的精華所在!”
“您想想,經過那老頭如此一折騰,姓曹的回來取貨的時候,徐文濤會有什麼反應?”
徐誌陽仔細想了想,這才說道:
“要是我是徐文濤,那我應該會用兩萬塊錢先將姓曹的全部東西買下來,這生意不會虧。”
“我還會找時間去找專家鑒定,這扇子是不是真的是齊白石的真品。”
“若真是齊白石的真品,我肯定不賣給那老頭,大不了賠一些違約金給他,他隻交了三千塊的定金,就算是十倍違約金,也就三萬,那麼總支出就是五萬,而齊白石真品,價值至少五六十萬以上。”
“若是贗品,那我就賣給那老頭好了,收他三萬五,那我也能賺一萬多。”
“這左右都不會賠錢啊!”
徐誌陽最後下了如此一個結論。
三叔嗬嗬一笑:“當初的徐文濤,就是這麼想的!結果他就掉進坑裡了!”
此話一出,徐誌陽一愣,疑惑:“哦?此話怎講?”
三叔就說:“因為那老頭再也沒有出現過,而那扇子自然是贗品。”
“結果徐文濤花了兩萬塊錢,從姓曹的手裡買下一堆不值錢的垃圾貨,你說他虧不虧?”
“而且這是一個死局,要是徐文濤不花這兩萬塊錢,姓曹的把貨帶走之後,那老頭肯定會拿著字據憑證過來要貨,那到時候,徐文濤就得賠償巨額違約金。”
此話一出,徐誌陽這才如夢驚醒,“何老弟,你是說,這次來我店裡寄存了一件青花瓷花瓶,一把青銅短劍,一副八大山人的畫作的朱誌安,也在玩同樣伎倆?”
三叔緩緩點頭:“沒錯。”
“而且我敢肯定,那八大山人的《春鳥歸巢圖》,隻不過是高仿品,並不是真品。”
“之所以能夠瞞過徐老哥您的眼睛,那是因為另外兩件物品太過劣質,形成了強烈對比反差,再加之那朱誌安自信滿滿,說捆綁價格低於三十萬不賣,這就給了徐老哥您一種先入為主的思想,以為這裡麵,必定有一件是真品。”
徐誌陽聽了這話,如同醍醐灌頂:
“是啊,其實我也並未十分確定,這就是八大山人的真跡!”
“隻是覺得那朱誌安叫價不低,一下子就叫三十萬,應該至少有一件是真品!”
然後眉頭緊皺:“我在蘭州這邊,安安分分做生意,怎麼就突然被人給盯上了呢?還給我設計了這麼精密的一個騙局!”
說到這裡,徐文濤忙問道:“何老弟,這個局有什麼破解之法?”
三叔就說:“其實很簡單,不貪心就好。”
“咱們客家人有句俗語,貪字就是貧字,不貪就不會貧。”
“若是有人來問價,您直接出三十萬的價錢就好,要是他答應了,那就要他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您可彆貪他給的萬把塊錢定金。要是您貪了,回頭朱誌安來取走寄存物,堅決不給您出售,那這違約金,都能賠到您脫骨!”
徐誌陽聽了這話,點頭如搗蒜,忙說道:
“還好有何老弟你幫忙提點,不然我可就掉進坑裡出不來了!”
徐誌陽這話剛說完,這時候,就有一個中年男子走進來,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後目光落在了朱誌安剛才寄存在店裡的那一件青花瓷花瓶上。
“老板,這件花瓶,五萬我買了。”那中年男子爽快道。
中年男子此話一出,三叔和徐誌陽都不由一愣,相視一眼,心領神會。
這騙子,是不是太心急了點?
這誘餌才剛放下。
這麼快就上門撒網了?
……
欲知後事,請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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