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寶驚愕無比,我三叔這是下定決心要做死佛手爺!
陳小寶瞪大眼睛向我三叔,發現三叔此時雙目深邃如海,如無儘的黑夜,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其實吧,打從三叔決定和佛手爺撕破臉那一刻起,他就下定決心,和佛手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種意誌,並不會因為佛手爺的三言兩語而改變。
三叔這時自言自語說:
“我本想放佛手爺一馬,可是他提到了我二哥二嫂。”
陳小寶不明白了,“袁哥,人家佛手爺說本可以去拿捏您二哥二嫂的,但是卻沒有去,您這樣…說實話,有點不太好…”
三叔卻笑了:
“你以為他真的是心慈手軟不想去找茬?”
“你錯了。”
“他帶去魚灣鎮的手下隻有七八個,而如今是過年時節,禮溪村的年輕人都已經打工回鄉,他若是這時候帶著七八個人闖入村子找我二哥,那隻會自尋死路罷了。”
“所以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
“他對我提起我二哥二嫂,是在威脅我。”
“以前樓先生威脅我,趙蒹葭威脅我,八神爺威脅我,就連劉文超也威脅我,我受夠了威脅。”
兩人就在街道出口的路邊找了一家燒烤攤,然後坐下吃燒烤。
這條街的儘頭,就是快活賓館。
點了幾個菜,烤雞翅,烤腰子,烤魚,坐下一邊吃燒烤一邊等。
時間已經是到了十一點十分鐘。
這時,街尾處快活賓館出來一個老人。
他拄著拐杖,一路往街口走來。
陳小寶眼尖,一眼就看出了是佛手爺。
他立即推了推三叔的手臂,低聲說:
“袁哥,佛手爺要走了,條子還沒來!”
三叔苦笑一下,“看來是我高估了條子的辦事效率。”
“怎麼辦?去攔他嗎?”
三叔卻搖頭:“要是這時候去攔,條子突然跳出來,那咱們可就真把自個兒都搭進去了。”
“那怎麼辦?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三叔眉頭微皺,心中在衡量著,到底要不要出去。
可就在這時,一輛警車突然呼嘯而至,停在了佛手爺的麵前。
佛手爺見了警車,渾身一震。
隨即恍然大悟,臉色狂變,憤怒大喊:
“朱玉袁,你坑我!”
“我知道你肯定還在附近!”
“你給我出來,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佛手爺蒼老的聲音,回蕩在渾濁的夜空之中,顯得淒涼無比。
坐在街口燒烤攤上吃燒烤的三叔和陳小寶,此時聽了這悲鳴之聲,都不由唏噓,紛紛低頭,不敢直視。
無數夜行人圍了過去,去觀看熱鬨。
警察從警車上下來,走到佛手爺麵前。
“李錦書,我們現在懷疑你組織詐騙犯罪,參與黑社會性質活動,還與劉文超之死有關聯,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佛手爺手裡拄著的拐杖,“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他知道,這次若是進去,就不可能再出來。
可突然,他卻笑了。
笑得坦蕩。
他說:
“沒錯,我都認了。”
“我平生做了無數個騙局,參與過無數次違法犯罪活動,劉文超的死,就是我暗中指示吳永去做的。”
警察聽了這話,說道:“好,那銬起來帶走吧!”
佛手爺卻說:“且慢!”
“聽我把話說完!”
警員們看向隊長,隊長麵色深沉,他倒要看看這老狐狸,還有什麼話要說,於是就說:
“讓他說。”
佛手爺給自己點了根煙,吸了一大口,然後說:
“我佛手平生最大的遺憾有二,一是錯信了白老鬼,二是錯信了朱玉袁!”
隨即,他提高嗓音,大聲宣揚:
“朱玉袁,白敬玄的徒弟,他沒死,他也做了無數違法犯罪的事情,這些年他一直以各種身份到處流竄,布局坑人,前不久他還以牛人玉的名字和周翔安接觸過,如今他從周翔安手裡拿到了一個新身份,名叫周笑!他的同夥陳小寶,現在叫楊成!”
“他現在就在廣州,他剛才還來看過我,沒準現在他就在這附近暗中盯著我,看著我被抓!”
“警察同誌,你們一定要將他也抓起來,繩之以法!”
三叔和陳小寶,遠遠地聽到佛手爺這怒吼聲,都不由大驚失色,連忙付了錢離開燒烤攤。
他們就怕,若是再不走,真的會被條子抓住。
可他們剛出店門,這時,身後卻傳來一陣圍觀群眾的躁動聲。
“嫌疑犯自殺了!”
“死人了!”
“快救人!”
原來,佛手爺說完話之後,突然從口袋裡麵拿出了一塊刀片,出其不意就往自己脖子上一劃。
警察們根本來不及阻止,等血流如注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去幫他止血,帶他去醫院。
三叔和陳小寶被怔住了,呆呆地站在燒烤店門口。
“v嗚v嗚…”
載著奄奄一息的佛手爺的警車,響著刺耳的警笛聲,從他們身邊疾馳而過,卷起一陣刺骨的冷風。
……
欲知後事,請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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